回到自己的居处,曲锦存还想着自己的计划,但是计划的“另一方”这次却未必肯配合了。
——莫莉叫他吃了一个闭门羹。
卧室内在有着门扇的宽大木床枝上挂着一把锁子,由内而外的反锁住,让整个拔步床就像一个小屋子一样。
莫小娘子把自己锁在里面,不许任何人进来,其中就包括“家主”曲锦存。
曲锦存一看这个就明白了:哦,这是面不面子上下不来,给我甩脸子呢。
因为自己之前没有遇到过这种状况,太子爷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是他一贯的态度就是“我就算百折千回使尽手段也要达到目的的——任你再三抵赖也没用。
因此他不慌不忙地在卧室里面的案几旁落座,倒了一杯冷茶慢慢的喝着,倒像是享受悠闲时光的隐士高人一般。
他现在这个身体十分健康,就算是吃的凉一点也不会让他有任何不适,这一点让太子也十分满意——上次闹肚子,那纯属曲公子自己犯傻,跟他无关。
躺在床帐之内的少妇听到外面那人喝水的声音,不由得翻了个身,用枕头盖住了耳朵。
白天的时候她就已经跟他表明态度了,没想到他这个人倒得寸进尺变本加厉的骚扰进来,就算他是恢复了记忆的曲教练,依然是那么的讨人嫌——一点都不小意儿!
莫莉是对自己的能力很肯定,也觉得自己对曲教练的掌控力能有个九成,她不叫他近身,他可能蹭过来刷脸皮么?他敢!
但是,此时此刻,莫莉还是不太想搭理他,就让他一个人静静,静静好了。
曲锦存把一整壶冷掉的茶水喝完,听着床帐之内依然是毫无动静,他脸上微微一笑,也不另寻地方,就以手支额伏在桌子边上睡了过去,全然不在乎形象和舒适度。
众所周知冬秋交接的时候人是最容易生病的,什么风寒伤湿都有可能的。
到了后半夜,莫莉梦里迷迷糊糊的听到外面有人在不停的打喷嚏,虽然说不上如同山呼海啸般的猛烈,但到底也是连绵不绝的噪音。
她不可能再继续安睡,只得起身。
一出来就发现发出噪音的人正无辜的瞧着她。
“你怎么不去找别的房间休息偏偏就在这里干耗着?”她难以置信的对眼前鼻子红红的男子喝道,“赶紧滚到帐子里面休息去,省得明天一早老夫人再查岗,发现你又病了……不定怎么折腾我呢!”
曲锦存苦肉计达到目的,若无其事地放下袖子笑了笑。
他袖口里面的辣椒水虽然干了,但到底有那一股刺鼻的味道在,刚刚好可以让鼻子一刻不停的打喷嚏,而莫莉……
好在她的忍耐度是有限的,若她一晚上都完全不搭理他,他还真只能干坐一晚上。
太子爷以为,莫莉她已经是他的人了,那她再想往回找补可能吗?
若不能遂了他的意,他连续几辈子栽在她手里的糗事又该如何说?当尘土随风去吗?那可不行。
曲太子本人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吃了亏从来都要找回来的——更何况是自己的记忆被清掉的这种大亏?
今儿……莫莉输定了。
眼看着曲锦存默默地自己去掉了外面的大衣上,至穿着贴身的柔软衣物钻到了床帐之内,但他却并不另外展开铺盖,而是顺理成章地扯过莫莉刚才睡过的那一床被子卷在身上,态度自然得就好像做过千万次一样。
莫莉只能目瞪口呆的看着他。
这么长一段时间以来,他一直都是千依百顺千娇百媚的,可从来没有公然敢于驳斥自己的面子——好东西更是先留给她吃,好衣裳好铺盖也一直是紧着她先用,怎么今天反了性子了?
“我说曲教练,既然你拿回来记忆了,那你也该知道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吧?”莫莉一手叉腰站在床前俯视对方,难以置信地用手指头戳着他的面颊,“前头刚刚答应了什么都听我的,回头就钻到我的被窝里去了是吧?把被子还给我,睡你自己的去!”
曲锦存一脸茫然的眨了眨大眼睛,柔情似水的说道:“好娘子,你倒是说说,夫妻两个人不睡在同一个被子底下,难道还要一人一张床不成?那是人过的日子?”
他那么理所当然的语气,顿时让莫莉的脸蛋绯红,一时居然无言以对。
她没好气的抬脚踩到了床榻之上,用脚尖大概测量之后确定了位置,而后便狠狠地往下一踩——
曲锦存肚皮吃痛,登时哎呀一声叫了出来。
“还学会顶嘴了,之前我说过的话你都当是随风飘吗?”莫莉冷笑一声,并不收回自己的脚尖,反而危险的又往下压了压,在对方不由得用牙齿咬住下嘴唇之时,她冷冷的喝道,“再不老实就切了你!不要以为这里没有电子点烟器,姐就没东西可对付你!”
真,真是泼辣之极!
太子爷和曾经受过这个?
即便上一辈子那小猴子对他左顶右撞,总是婉转拒绝,就算后来他双目失明也没有半点假于词色……即便是那样的时候,他也不曾像现在这般惊愕过。
说这话的,还算是一个女人吗?哪里有女子半点的温柔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