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珂拿过报纸,顺着伙计指的地方看。见右下角位置登着陈宝心和胡芳芳出席剪彩的新闻。附着一张图,拍到了陈珂的侧脸,还被胡芳芳一头高耸入云的发髻挡住了。
尽管这样,陈珂还是激动得满脸通红,扯住陆蔓君的袖子:“我、我、我上报纸了!”又对姨父姨妈说:“看,看,快看。”指着那报纸说,“我上报纸了!”
陆蔓君探头一看,发现他被胡芳芳的头发挡了半边脸,立刻噗地笑出声来。
姨妈特兴奋,捧场说:“哎呀我儿子登报了!”拿过报纸研究,“真的很抢镜,拍得也好看!”
姨父则笑说:“大家都看着陈宝心和胡芳芳去了,谁还注意得到你。”
陈珂完全没有被打击,哼着轻快地歌,冲姨父晃晃手指:“爸,你这种没有上过报纸的人,是不会明白的。”
中午时分,大排档的人也多。热热闹闹地讨论着《帝女花》和近期新出的几部戏,争论说到底陈宝心和胡芳芳谁更好。隔壁桌站满了人,在听评书。陆蔓君侧耳听了一截,在说桃园三结义。觉得有点没趣,吐吐舌头缩回脑袋。
天气有点热,树上知了一直吵,也没能盖住那凄凄惨惨戚戚的《帝女花》。尽管如此,大家心情都不错。
姨父姨妈跟着打拍子,哼《帝女花》。陈珂觉得无聊,跑去看老人家下象棋去了。陆蔓君喝了一口凉茶,咕噜下肚,满心舒服。这暑假还真惬意!
吃过饭散步回家,陆蔓君跟姨父姨妈提了一句,说是借杂物房当成补习室用。他们都没意见,姨妈说:“帮别人补习可以啊,但是别影响了自己学啊。”
她点头表示知道。
于是补习班就这么开起来了。一开始报名的二十多个人,最后只来了十二个,还包括了许静、杨玉和陶江。
陆蔓君已经很满足了,起码有人来了!
说来奇怪,这一条街没有补习班。这时,全港补习风潮还没有开始,跟几十年后的疯狂补习氛围差距很大。她隐约感觉到,如果能把补习班做好,收益一定不错。
她不太清楚会考难度,借了陈珂往年练习册来看。题量大,却简单,主要还是靠几道大题拉开分数差距。光看陈珂的题目也不够,她找了个时间,去书店想找一点资料。中环附近有书店,可惜里面的辅导书少得可怜,更别提试卷了。翻到后面看价格,一本书卖15块!补习每个人才收10块一天。
她默默把书放下来了。
怪不得没人开补习班,这要怎么开?连题目都没有。这世界还真没有遍地黄金这种好事。
她付钱买了两本,还收到了陈珂的友情赞助。他当年会考练习册还在,虽然是几年前的,聊胜于无。她这时候也没找到复印店,拜托了许静爸爸去复印。
她先做了一次摸底考试。十二个人里面,除了一个隔壁班的蔡晓晓,拿了满江红,其他人成绩都能达到七八十分。出乎她意料,陶江居然还不算特别差。有人英文差,有人中文差,数学反而都比较不错。五年级的数学算是最简单的一科。
按成绩分了班,英文差的专攻英文,中文差的专攻中文。这样一来,早上讲英文,下午讲中文。因为英文和中文都很烂,蔡晓晓选择两场都来,全天报道。一口吃不成胖子,数学只能先缓缓。
陆蔓君翻着那两本辅导书。
真是惜字如金!三页书才讲完一篇阅读分析。
看这题量,她压力山大。本来还想弄一个题海战术,结果好了,压根没有题!也不知道马老师平时考试是从哪里找来的题目,估计是自己编的。她在空间里没找到题目,光靠她一个人,顶多编几份卷子,编不出来一个题海。所以只能放弃题海战术。
她拿着摸底测试的题目,一题一题讲。
“这一题讲完,第二十八题。”
“听不懂啊陆老师。”底下怨声载道。办了补习班后,陆蔓君多了个绰号,都开玩笑叫她陆老师。
许静说:“我觉得挺简单的啊。”
蔡晓晓哭丧着脸:“我完全没听明白!”
教李恬恬一个人,拿着教科书重新讲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