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儿奔跑的速度很快,双方的距离又近,所以马匪只来得及射出一轮弓箭,但也导致己方两人的坐骑受伤。
短兵相接,郑穆也不敢继续骚包的顶着个大伞,连忙将黑伞收起,插入一旁的挂袋中,换上了常使的钢刀,呼啸着冲进人群。
“乒!”
两相交错而过,兵刃相撞,火花四射。
骑战不比步战,骑战更需要讲究控制力度和因势利导,不然敌人还没怎样,你自己的手就先脱臼了。这还算好的,要知道马匪们不少都是穿着甲胄的,要是劈砍或穿刺的时候,兵刃卡在了甲胄、肌肉骨骼之中,没有第一时间脱手,那就不是脱臼的问题了,摔落下马都是最轻的,搞不好那支胳膊就废了,甚至丢掉性命。
就像郑穆现在这样,右手震的发麻,他刚才用力过猛,再加上奔马所带来的动能加成,他虽然成功的运用蛮力将自己的对手砸落马下,但强大的反震力还是让他不好受。
【果然,什么事都不是想当然就能做好的!】郑穆暗叹一声,但他眼中的火热愈发强烈,越是不简单就越容易锻炼人,他来草原的目的不就是这个么?
迅速止住向前奔跑的马儿,郑穆果断和其他冲出来的同伴一起,掉头又冲了回去。
这次郑穆没在大开大合的劈砍,只见他双眼微眯,当两边再次相遇的时候,他瞅准时机,将钢刀横于眼前,刀刃朝外,突然猛地往后一仰,手中钢刀轻轻往左上方一带,在险险躲过敌人的一记横劈的同时,右手的钢刀恰恰划过敌人柔弱的脖颈儿,也带走了一颗冲天头颅。
这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中发生的,相比第一次冲锋,同样都只是杀了一个人,但那一次他同时用了内劲和武技,靠着绝对实力将对手生生碾落马下,自己也遭到了不小的反噬。而这一次,他只是利用了一下坐骑的冲势,做了一件普通人也能做到的事,就取得了同样的效果,且自身毫发无损。
前者劳力,后者劳心。
郑穆好像找到了一件有趣的事,眼神越来越兴奋,本来还想着擒贼先擒王,现在他只想拿这些马匪锻炼自己的战斗技巧。
对危险的预判,对时机的把握,对力量的精确运用,这些都需要通过实战来一步步积累。
而且,郑穆还有一个大胆的猜测,这样集中精神力去搏生死,能不能增强精神力?或者说,能不能养“神”?
这个问题郑穆无法给出答案,所以,他需要找到答案。
于是,罗冈等人突然发现,郑穆这家伙就跟打了鸡血似的,越战越勇。而郑穆呢,他就在这一次又一次的冲锋中,改良着自己的不足,从一开始必须要全神贯注,才能找到一击必杀的机会,到最后几乎成了习惯自然。
这种进步是骇人听闻的,郑穆自己陷入了忘我的境界,他不知道,也没心思关注这些,但旁观者清啊,罗冈等人都看傻了,下意识的停了下来观看,马匪们却是吓傻了,马匪首领还特地亲自去拦截郑穆,想要遏制住这家伙,结果毫无悬念的被一刀秒,剩下的马匪想也不想的掉头逃跑,再待在这儿那就是傻子了!
“这家伙一开始还表现的像个生手,怎么两三轮下来,杀人就跟割麦子一样轻松?这也太夸张了吧?”良久,罗冈才接上自己的下巴,满脸不可思议的喃喃道。
“是啊,这简直不像是在杀人,而是在完成一件艺术品!”马老三也难得没有耍宝,反而一本正经的说道。
郑穆现在满脑子都是怎样杀人才最方便最省力,对周围的环境一无所知,等他再次习惯性调转马头发起冲锋的时候,结果,放眼望去,一片荒芜,半个人影都没有。
“额,人呢?”郑穆终于“醒”了过来,一脸懵逼的四处张望,然后就看到了在五十米开外默默站成一排的罗冈等人,他不由好奇的打马过去,问道:“罗大哥,马匪们怎么这么快就被杀光啦?”
“你还好意思问我们?”独眼龙马老三小声嘀咕道。
“额,那个,呵呵,没想到穆兄弟居然是个高手…”罗冈望着眼前这位刚刚还大杀特杀,现在却一点疲态都没有,依旧精神饱满的小伙伴,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有些尴尬。
【难道都是我杀的?不是吧,我也没觉得杀了多少啊!】郑穆皱了皱眉头,心下有些不确定。
郑穆的神态对于罗冈等人来说,有些莫名其妙。
不过他们也没多问,谁还没几个秘密?郑穆也没有继续询问他们,而是自己在一旁沉思起来。
郑穆之前的状态只能说是杀的太兴奋,有些心无旁骛,并不算顿悟,所以,他仔细回想后,刚刚发生的事还是能记得的。
【看来,系统选我也不全是随机啊…它说我悟性强,以前还没有完全体现,这次算是深刻感受到了!】郑穆骑在马上,有些感慨,有些兴奋,又有些得意。
一次冲突在草原上是家常便饭,只是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主要是寻找刚刚丢下的辎重以及等几个伤员处理好伤口,当然还有最重要的摸尸,这次倒不是郑穆在摸,而是罗冈等人在摸,在这个充满杀戮的世界,发死人财再正常不过,也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对,包括郑穆在内,因为他也是有份的。
时间一晃即过,转眼郑穆来到草原已经有一月有余,每天风餐露宿,但战斗不止,过的十分充实。
“穆兄弟,年祭快到了,我们也该回去!”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对于郑穆那近乎变态的进步速度,罗冈等人也都麻木,对待郑穆时,又回到了当初的平常心。
“这么快?”郑穆正在想今天该找谁试一试自己想到的新招呢,冷不丁的听到罗冈的话,愣住了。
“对啊,我以为我是武痴,想不到你这家伙比我还痴,居然连时间都忘了!”罗冈笑道,对郑穆的忘我,很是敬佩,难怪“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成就,只是他不知道,在这个世界,郑穆压根就没有年祭的概念。
“嗯,我反正一个人独来独往惯了,年祭过不过也无所谓,罗大哥你们先回去吧,我打算在草原上再待一段时间。”想了想,郑穆如是说道。相处了近两个月,正好借此机会分别,省得到时候徒增枝节。
“你一个人?”罗冈愕然,接着就是不放心,他道:“穆兄弟,我知道你的实力很强,但草原上的危险不是光靠一个人的强悍就能消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