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风也无雨,烈日当空,红花绿树都无精打采的耷拉着,唯有窗外树上的夏蝉声嘶力竭的鸣叫。
人们都躲在屋内,没了游山玩水的闲情逸致。有条件的早已在屋内摆放了青铜冰鉴,里面盛着冰块,冒起丝丝凉气。边上丫鬟摇着大蒲扇,吹来一阵阵凉风。
淑阳长公主便是有条件的,男人们有正事,她便把女儿媳妇妯娌侄女邀过来打牌。
姜瑶光已经把斗地主这项老少皆宜男女通杀的娱乐成功发扬光大,众人玩的不亦乐乎。
淑阳郡主、长嫂陆氏,四夫人史氏和三姑娘凑了一桌,二嫂林氏还没学会,跃跃欲试的姜瑶光却是被淑阳郡主赶下桌。
淑阳郡主坐下后摸着牌道,“正好,你去做几碗冰沙来。”
姜瑶光甚是怨念的看着她,林氏出声道,“我和妹妹一块做。”
想偷懒的姜瑶光不好意思驳林氏的面子,遂道,“那我让他们把我那套工具拿来。”她嫌原来的工具磨出来的冰沙粗粝,便画了图样让工匠重新做了一套,磨出来的冰沙果然细了很多,不过还是和现代的没法比。
趁着婢女去拿工具的空档,姜瑶光又吩咐人切水果,冰牛乳。不一会儿工具就取来了,便开始磨冰沙。
磨好后把冰沙盛在一个个骨瓷小碗里,按着个人的喜好,淋了牛乳,再在上面浇一层红豆沙或是水果粒。
姜瑶光又拿出几碗用食盒装了,放了几块冰保温,命人送去给父兄。
打牌的史氏见自家老爷的份都有,对淑阳郡主笑着道,“长生做事向来心细,”嗔一眼三姑娘,“比我家这丫头懂事多了。”
被嫌弃的三姑娘吐了吐舌。
“她呀经不得夸,一夸准得得意忘形。”虽这么说着,淑阳郡主面上的笑意却是掩不住,出了最后一张牌,这局完了,四人都放下牌,移步到罗汉床上。
史氏望了望外头的天,“今年什么时候回京,这都八月初了,往年这会儿都回去了?”
“今年热的晚,凉的也晚,不过总不会晚过十五,中秋必是要在京里过的。”淑阳郡主道。
史氏道,“那差不多得收拾起来了。”
淑阳郡主点头,舀了一勺水果给眼巴巴看着的肃哥儿,他小孩家家不敢给他吃冰。
小家伙腮帮子鼓鼓的,像只小松鼠,看的人心都要化了。
看的史氏眼热不已,长子才十三,想抱孙子还得等上好几年,还不如盼着外孙实际一点。和白家商量的差不多了,然而二姑娘未嫁,三姑娘就不好定亲,二姑娘那到底是个什么章程?她得找时间好好问问大嫂。
不知道她娘已经盯着她肚子盼外孙的三姑娘还在和姜瑶光聊,她望着姜瑶光指甲上的粉色蔻丹,“你这蔻丹颜色倒是别致。”淡淡一抹粉,十分雅致清新。“不是用凤仙花和千层红染的吧,这个色染不出来。”
姜瑶光抬起手,有点儿小得意,“是几个小丫鬟在山里发现了一种红色野花自己染来玩,我觉得颜色好看,便也染了下,你喜欢的花,我让他们再去采一些回来。”
哪个姑娘不爱俏,三姑娘忙不迭点头。
珠帘轻轻响动,一梳着双丫髻的侍女进来屈膝道,“荣王妃和庆国公老夫人在外头。”
淑阳郡主道,“还不请王妃和老夫人进来。”庆国公老夫人是皇帝嫡亲舅母,又有一个做荣王妃的女儿,身份贵重,便是淑阳郡主也不好怠慢了。
荣王妃年近三十,依旧艳若桃李,时刻带着一张笑靥,观之可亲。庆国公老夫人白发红颜,精神矍铄。
两厢厮见,淑阳郡主迎二人坐下。
荣王妃掩嘴笑道,“母亲嫌屋里闷坐不住,我便陪着母亲四处串门子,没打扰表姐吧?”
“正闲着无事,王妃和老夫人能过来,也叫我这热闹点。”淑阳郡主让丫鬟奉上凉茶。
荣王妃笑,“我这大热天的进来,表姐这有好吃的却不给我,莫不是舍不得了。”
庆国公老夫人喝了一口凉茶,嗔怪的看一眼女儿,对淑阳郡主道,“瞧她这破落户样,不知道的还以为荣王府垮了呢。”
“王妃惯来爱说笑,”淑阳郡主笑起来,“这物太凉,怕你不中意才没给你上,你既然要了,我还能不给你不成。”淑阳郡主与荣王妃关系尚可,遂说话也松乏些。
荣王妃舀了一口冰沙,感叹了一回,“这天气还得吃这些才舒爽,还是表姐会过日子,要知道我就早过来了。”
“一碗冰,倒叫你说出这么多话来。”庆国公老夫人啐她,目光扫到姜瑶光,“这年纪的小姑娘一天一个样,才一阵没仔细看,我都要认不出了。”老夫人抬手招了她到跟前端详,明眸善睐,朱唇皓齿,身段窈窕,真是个美人胚子!侧过脸对淑阳郡主道,“说说你是怎么养姑娘的,我家还有好几个丫头呢,好叫我回去把她们捯饬的能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