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咱们的孩子叫什么名儿好呢?”笑得傻乎乎的皇帝兴奋的看着皇后。
皇后摸着裙摆上的祥云绣文,笑了笑没说话。
皇帝不以为意,兀自在那儿兴致勃勃的畅想,“这一辈男孩都是从木字边,桓桓于征,狄彼东南,不如就取一桓字,望孩儿威武雄壮。女孩儿的话就唤宸,咱们的小公主,当得起这个字。”宸,帝王所居,亦可代指帝王。
望着皇帝脸上那毫不掩饰的喜悦,愧疚在皇后心里弥漫开来,几种情绪在她心间剧烈碰撞,最后又消失无踪。她能说什么呢!
皇帝击掌而笑,“就这样吧,男孩叫桓,女孩儿就唤宸,你觉得如何?”皇帝一脸求表扬。
皇后轻轻的点了点头,“一切都听陛下的。”
“那可不行,咱们孩子的名儿也要你欢喜啊,要不还是你来起吧。”
皇帝反应过来自己自作主张,恐皇后不喜了,皇后这辈子也许就这一个孩子了。
皇后捏了一颗晶莹剔透的绿葡萄在手中把玩,垂眸道,“陛下做主便是。”
“一时半会儿恐怕你也想不出来,反正还有九个月呢,你慢慢想。”皇帝道,望着她的肚子,常常叹了一口气,“还有九个月啊。”那模样是巴不得孩子分分钟就能够跳出来。又怜惜地拍了拍皇后的手,“这阵子就辛苦你了!”
皇后不动声色的抽手去拿葡萄,“我不辛苦。”
帝后二人又说了一会儿关于孩子的话,皇帝突然想起来,“眼下这两个月最是要当心的时候,你这情况怕是不好颠簸。今年咱们就在皇宫里避暑吧!”皇帝想起太子流掉的那个孩子就忍不住的心疼,他是万万不敢再看着皇后出意外了。
皇后曼声道,“旨意已下,朝臣勋贵们都准备好了,陛下却说不去了,岂不是言而无信!”
皇帝一听便犹豫起来,“那岂不是留你一个人在宫里了?”
“我想着将母亲接进来陪我。”
皇帝连声道好,“如此我也就放心了,朕早去早回。”
三日后,皇帝就在千般担心万般不舍的情绪中,离京前往避暑山庄
不过几日,姜瑶光就发现,此次避暑之行与之前大不相同。
避暑山庄只是比京城凉快一些,并不是说它就不热了,很多时候大家也都是在室内度过,顶好是在傍晚和晚间露天活动下。男人们还有正事,女眷就无聊多了,因而山庄内有不少亭台楼阁可供听书看戏让女眷么打发闲聊。皇后性子冷清,极少设宴邀请命妇,所以以往都是各自打消遣。
太子妃却是个爱热闹的,她时不时的设宴邀请女眷听戏赏歌舞。一切都是顺理成章,可想想眼下的环境,就让人不得不多想其中拉拢人心的意味。
皇后留京安胎,太子妃为诸女眷之首,她下帖子,自然不好驳她面子,总是要去那么几次的。毕竟皇后肚里是不是小皇子还不一定,便是生下来,能不能平安长大也是未知数,男孩总是比女孩儿难养活些。目前看来,太子地位还是很稳当的。
这厢太子妃兢兢业业,那厢萧杞也不遑多让,礼贤下士。
夫妻俩都是大忙人!
淑阳郡主把玩着手上的请帖,道,“去看看,姑娘收拾好没?”
话音刚落,姜瑶光就打起帘子进来,“叫阿娘等了,我好了。”
淑阳郡主便站起来,“那便走吧!”
母女俩出门上了软轿,行了一刻钟后,在一座拔地而起富丽堂皇的戏楼前停下,还在门口遇上了申嘉玉。
姜瑶光瞧一眼便笑,“小语又跑出去玩了?”
这一回避暑,琅琊大长公主依旧没来,比起舟车劳顿一顿折腾,她更喜欢郊外别院。今年申嘉玉刚进门,琅琊长大长公主更有心让她拓展人脉,便拒绝了她留在京城服侍的提议,打发她和郑谨一块儿出发,还打包了郑语。
小姑娘有两年没来了,一到这地就犹如脱缰的野马,玩的不亦乐乎。
申嘉玉笑道,“她最是讨厌听戏的。”
姜瑶光倒是挺喜欢听戏的,尤其是行腔优美,以缠绵婉转、柔漫悠远见长的昆曲,今天还是是单大家登台。
申嘉玉也是个喜昆曲的,两人便携了手入楼,贴身青禾几个赶紧跟上,余下都在楼外静候。
戏楼正中央建了一戏台,周围三面是二层楼廊,姜瑶光等顺着楼梯而上,先去坐北朝南的包厢里向太子妃请安。
厢内十分热闹,除了东宫有头有脸的女眷还有太子妃的娘家人。
互相见过礼,敬国公夫人笑盈盈开口,“今儿是单大家登台,郡主不妨点上一曲。”她已经从孙女儿那儿知道下药的事,这事是太子妃莽撞了,退一步真要下手等进了宫还不是随她拿捏,多得是机会悄无声息的下手,现在倒好被太子和姜家逮了个正着。尤其这节骨眼上,东宫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姜家的支持就显得尤为重要。
淑阳郡主道,“我不懂这些个,也就是胡乱一听,老夫人真是问住我了。”
敬国公夫人又问姜瑶光和申嘉玉,“你们可有想听的曲儿?”
二人自然说她们不懂,一切随意的。
如此,敬国公夫人便道,“单大家的桃花扇是京中一绝,倒可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