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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说这老于家,在密杨郡也曾算得上响当当的一号大家族,世世代代都是酿酒大户。就爱上网光那祖坟,就在城西外头西北角的丘陵地,盘下了小半个丘陵。丘陵地势低缓,不似高山陡峭。上头枫林茂密,间或种了些高大的常青松,一年到头儿总是生意盎然。一弯小河蜿蜒流淌,绕过丘陵,向东汇入相柳河。
这坟地儿,依山傍水,风景秀丽,远眺郡城,真真儿算得上风水宝地。
虽说老于家到于光爷爷那辈儿家道中落,又到于光这辈儿才略有转圜,但这祖荫始终在此,只增不减。
作为于光唯一儿子的娘亲,小妾宋棉破天荒的葬在了祖坟盘踞的丘陵,的山脚,的下面,的土旮旯里……
于家送葬的队伍浩浩荡荡地来到这土旮旯旁,卸了棺材,放进事先挖好的墓坑里。几个壮汉子这会子成了推土工,一铲子、一铲子地将周边的积土往墓坑里头铲。等到墓坑全部填平,堆成个圆滚滚的坟包,便又铲了一大块土疙瘩搭在尖儿上,成个坟头。
唔,同凡人大冬天里头堆雪人,颇有些异曲同工之妙。
小灰雀子挑了棵高大茂密的松树,俩爪子落在枝儿上,瞅他们堆雪……唔,堆坟包。好容易等到他们堆完了,又立了个极端正的墓碑。
于光挪着圆润的身子,给宋棉烧了点儿纸钱,哭丧了一会子,拿了壶酒道:“棉儿,这是你最喜欢的相柳佳酿。我给你带来了。你尝一尝,黄泉路上,添置点儿好喝的……”
话音未落,又是一阵哭丧。
宋棉的娘家人亦来哭了一阵子,一人送上一壶酒来。
祭拜亡者,那酒自是要泼洒入地的。可酒壶盖子刚一打开,便见一道红光一闪而过。正巧落入酒壶中央。立时漾起千层酒香涟漪。
小灰雀子一怔,连忙伸了爪子,往怀中一摸。乐了。弯弯这小妖精,方才怎么同她说话都装默抗,这会子嗅着酒香,倒是比谁都积极。只见那血滴在酒中漂浮荡漾。玩得十分乐呵。咕噜噜一阵吸,竟将酒液吸了个干干净净。
于光正倒酒呢。可怎么倒都倒不出酒来了,往壶里一瞧,登时吓得身子一抖,往后瘫了下去。酒壶应声而碎。从中飘出颗拳头大小的红水滴来。
只听得红水滴中荡出一阵笑:“呀,凡人的酿酒技艺,比之一万年前进步了不少。竟也有几分相柳的风姿了!”
“妖妖妖……”
“鬼鬼鬼……”
“魔魔魔……”
众人吓得不轻,脸都白了。不住地往后退。可到底那红水滴儿是妖是鬼抑或是魔,他们还当真闹不明白。人类总是如此,越是闹不明白的物什,越是打心眼儿里畏惧,最后那物什还没做什么,人类便自个儿把自个儿给吓了个疯魔。
红水滴似乎还没喝够,瞅着恁些人手里的酒壶,便一个猛子扎了过去,“噗通”一声栽酒里头。饱吸一顿后,它砸了砸“嘴”,扎进另一个酒壶。也不晓得是哪个贼有胆量的,瞧见红水滴向自个儿扎过来,便猛地一挥手,愣是把它挥没了影儿。
众人见没动静了,慌地又找,这会子,可当真是没影儿了。
突然,小妾宋棉的坟包颤了颤,上头那块土疙瘩一个没稳住,竟然从坟头滚落下来。紧接着,只听得坟包里头传来嗡嗡的叫骂声:“呀!他奶奶的谁把老娘关这黑咕隆咚的地儿了?酒呢?老娘的酒呢?!xx他奶xx……”
咳,少儿不宜,自动屏蔽。
小灰雀子“噗嗤”一笑,这叫骂声儿真真儿亲切,透过四百九十六年的光阴,一下子戳中了心口的软肉疙瘩。
酒弯弯是个彻彻底底的酒痴,她的世界里,一切以“酒”为准,其他的都是个“屁”。谁爱酒、酿酒、陪她喝酒,她便对谁温柔似水,和煦如风;谁厌酒、糟蹋酒、不准她喝酒,她便立刻化身炮仗,一点就着。
因着四师姐海明月说了一句“醉酒之态,着实不堪”,让弯弯记恨了两千多年,愣是不跟四师姐说上半句话。
彼时九明媚正嫌空灵虚境腻烦,琢磨着折腾点儿乐子。一天夜里,凤鸾山夜空的星斗一如既往的崭亮,九明媚循着味儿,钻进了弯弯的酒窖里头,顺走了她酿的一坛子“折兰酿”。
本是想听听弯弯“点炮仗”时倍儿溜的粗口,自个儿好生学学,日后碰着胆敢欺负自个儿的,便问候对方全家去。哪成想,一开了坛子,便被酒酿的香气儿诱得食指大动,咕噜咕噜灌完了一整坛。头一遭喝酒,九明媚很丢人地喝了个酩酊大醉,在师父院子里的弥苏树枝上爬了一夜,假装自个儿是朵弥苏花。(⊙﹏⊙)b
弯弯杀了过来,要“问候”偷酒小贼全家。
“你便问候罢!”九明媚笑眯眯地托着小腮帮子,“我是小小弥苏花,花儿花儿没全家!”
据后头师父老头儿转述,彼时弯弯十分欢喜媚儿的醉态,认准了那是天上无二、地下无双的傻样儿。总而言之,酒弯弯非但没记恨,反倒将满窖的折兰酿都送了媚儿,自此奉媚儿为知己,有事儿没事儿凑一块儿喝两坛。酒弯弯提供酒酿,九明媚提供碳烤魔物,美酒配烤肉,快意自兹去。
至于弯弯那一口的“问候”,媚儿是没学着,也不必学。谁若胆敢欺负她,能动手的,绝不动口,她直接捉来烤了去。
酒弯弯在春酿灵魂里头憋闷了恁久,好容易得了自由,尝上几口新鲜酒水,突然得而复失,可不得将她的“问候”发扬光大?
小灰雀子拍了拍翅膀,纵身飞向坟头,预备着助弯弯从墓里钻出来。
突然,灰雀子神色一凛,一双金色鸟瞳左右一望,立时挥了挥左翅,拈了个诀,丢向左边一颗松树。
轰隆一声炸响,溅得尘土飞扬,绿汁儿从松树根儿里流淌而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