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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道翠光袭来,落在沼泽边沿。殁玉甫一落地,便又大吐了一口血。
乖乖来,再吐下去,直接把存血量全吐个精光,直接嗝屁儿了,岂不省事儿?
殁玉望了望周围,又望了望茱萸,心头微苦。这紫淩沼泽,正是四百年前,殁玉砍杀红鼠大王之处。斯人、斯景历历在目,他握断魄刀的手轻颤起来。
“请将我的孩儿还来。”殁玉道,“我这条命,你想拿,尽管拿去!”
茱萸皱了皱眉头,漂亮的脸蛋儿上配的却是黑沉的脸色:“除了这些,你就没有什么想解释的吗?”
殁玉顿了顿,又道:“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当年杀了你,此其一也;答应你之事却未曾践行,此其二也;贪恋大王之位,此其三也……吾罪当诛,你……大王您,杀了我吧!”
说罢,殁玉缓缓地俯下身去,膝盖着地,跪了下来。时隔四百年,茱萸仍旧是那个刚烈果敢、说到做到的红鼠大王,而他,仍然只能是匍匐在她脚边的,一粒尘埃。手中断魄刀“吱呀”作响,似是对他这样懦弱示弱的行径非常不满,强硬地飞起,要斩杀茱萸。殁玉双手用力握紧刀柄,硬是将断魄刀压制下来,插在地上,不准它再自作主张。
“好!”
茱萸冲上前去,手中执起一把匕首,用力刺进殁玉的胸膛!
殁玉垂下头,瞧了瞧那把匕首,短小的匕首,造型很是朴素,只在柄上镶了一块圆润的玉石。那是当年,他在魔物商队被俘后,无意间捡到的匕首,上面的玉石,是他砍去自个儿元身的碎片,特特儿镶嵌在上头的。被红鼠大王好心留下之后,他一直想把这把匕首送给她,却始终说不出口。
这把匕首搁在床边,已有许多许多年,如今被她拿来做武器,取走他自个儿的性命……也算是,他终于将这份礼物,送到它的主人手中了。
胸口一阵彻骨的痛,血液皆往这一出流淌,又冲出皮肉,见了空气。
匕首拔出的瞬间,殁玉仿佛看见多年以前,一张清丽可爱的笑脸。
“我只是喜欢劫道儿,又不是杀人魔王。”
“你莫不是指望我派人送你去?还是指望我红鼠大王亲自送你?”
“那你就……留下来呗。”
“你的姓氏是殁,元身是一块玉石,以后就叫殁玉吧!”
“新名字新气象,甭再让我瞧见你那张苦瓜脸。”
……
茱萸看着他的血染红了自己的双手,染紫了满身衣衫。那深刻浓艳的血紫,比狐苇子的紫疙瘩,还要毒烈,灼痛了她的双眼。杀了仇敌,为自个儿报了仇,本该是件欢欣鼓舞之事,不是么?可是为什么,心里的痛,并没有减少半分,反倒更加痛苦、难熬?
嘭!!!
没有了殁玉力量的压制,断魄刀颤得越发厉害,竟轰然爆炸!外层的刀壳尽数碎裂,爆炸产生的冲击流,将茱萸击退了数十米!
身后便是泥泞不堪的沼泽,如今她全身失力无法飞行,一旦陷入沼泽中,后果不堪设想!
一只纤细的手臂拦腰搂住了茱萸,将她抱住,另一只手在她太阳穴上弹了个镚儿。
茱萸“哎呦”一声,连前胸带脑仁儿,痛得厉害。
耳边传来一声清灵灵的笑:“让你插完刀子就离远些,偏不听,怎么着,可算尝到痛处了罢!”
茱萸有些发懵,低声道:“多……多谢梅神相救。”
九明媚淡淡地瞄了她一眼,随手将她丢了下去,笑道:“看看咱们今儿收获了甚么宝贝!”
只见断魄刀外壳碎后,里头的光束聚集起来,竟渐渐化成一个人形,还是个顶俊的青年汉子。他睁开血眸,一呲牙,露出一对尖锐犬牙:“尔等低等魔物,竟敢伤我炼体,我要撕了你们的肉,喝光你们的血,将你们生吞活剥!”
九明媚掌心一翻,变幻出北枝扇来,飘飘洒洒的红梅花瓣如一片片锋利的飞刀,直射向那个嚣张的青年汉子。
“预备着撕我的肉,喝我的血,将我生吞活剥的人,这世上多了去了,不差你一个。”九明媚笑语妍妍,“只可惜,恁些家伙,皆是我的手下败将。”
青年汉子犬牙一闪,十分不屑地道:“就凭你?!”
“就凭我。”
九明媚呲牙一笑,嘿,咱没犬牙,但是咱牙白呀!分分钟,闪瞎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