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时才真的是,脸红也不是,被子蒙头也不是……
我躺在床上,浑身抽搐,很想就此抽昏过去。只是抽了半晌,却还是清醒着。我只得厚着脸皮说一句,“你……别说出去啊。”
墨夷低笑,我只觉脸颊一热,他已经重重亲了我一口,又在我耳旁低道,“床帏里,是只有你我才能共享的,我怎么会说出去,容他人来分享?”
我,“……”
我还是不太习惯他这么来亲我,但是……我似乎已经完全没有立场来表示我的不习惯了。就如同,已经被煮熟了的鸭子,它还好意思表示自己不喜欢飞不起来的感觉吗?
笑死人了!
他笑够了,才问我,“是要起身,还是再睡会儿?”
我望了望房间里的光线,问,“现在是什么时辰?”
“辰时快过了。”
“啊,吃早饭有点晚了,”我感慨了一句,便决定,“那我再睡会儿,醒来刚好可以一起吃午饭。”
墨夷犹疑,“玉儿。”
“嗯?”我闭着眼,懒懒应了一声。
“按照规矩,大婚隔日,我们便应进宫,觐见陛下和皇后娘娘。”
我猛然睁开眼来,很是惊悚,“隔日……”
“是。”
我深吸一口气,“已经过了。”
“但是还是要去,皇宫里传来皇后娘娘懿旨,命你起身便去。”
起身便去……
我为什么觉得,自我大婚以后,我想到谁心里都会堵得慌呢?
太子哥哥、陆籍,这两人……一丘之貉不说,便连阿娘原本那么高贵端庄的形象,一瞬间,我也觉得猥琐起来。
她来凑什么热闹!
太子哥哥对我下药,我不信她会不知道!她心里就算偏袒太子哥哥,她默默地偏心就好了嘛,她何苦下什么懿旨?我不信她不知道,从她下旨那一刻起,宫里面那些男人女人和不男不女的人个个就在心里偷偷开始数日子……
……
三天啊……我多年来苦苦经营起来的清心寡欲的形象,就此毁于三天!
这一刻,我便连想起我自己来,也是堵得慌了。
墨夷趁着我纠结扼腕时,起身套了中衣,却又折返回来站在我床前,直直望着我。
我防备地拽紧了被子。
墨夷拧眉,“我抱你去沐浴。”
“我可以自己去。”
“……我抱你过去。”
“我可以自己走过去。”
“……”
我要洗澡,所以我想让墨夷出去,墨夷却以他是我夫君为由,要帮我洗澡。看着他大义凛然那副模样,有那么一刹那,我真心觉得夫君这个职位,是个肥差!
我坚持不肯,墨夷不轻不重道,“寻常夫妻,欢。好之后总是要鸳。鸯。共。浴的。”
欢。好……鸳。鸯。共。浴……我的小心肝儿狠狠颤了一颤。
后来,我和墨夷终于各自退了一步,折衷处理。他转过身去,我自己穿衣服去洗澡。
我下地之时,腿脚狠狠软了一软,差点摔了,却是我扶了扶床榻,才能勉强站稳。我心中一窘,脸上一热,就这么莫名其妙想起了小时候学的那句诗: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乘恩泽时……这使我一时很是娇羞。
没想,墨夷却还要笑我。他背对着我,想是听到了动静,笑声轻轻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