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如拿出逆天宝鉴,光芒四射将林中照如白昼,接着光芒聚拢,形成金剑,真如招过金剑,递到张怕手中,缓缓道:“恨我,就杀了我;不恨,就放了我。”
张怕心神大震:“什么?杀你?放你?掌门师叔在说什么?”
真如没看他,转身背对他说话:“曾经以为对你好,让你去胆怯之心,我就可以除掉业障精进修为,其实,我是在骗自己,整整骗了十五年。有时我恨你,因为微不足道的一个俗人,连累玉英身死;我想抛弃你,可是你是玉英救的……”
张怕惊慌失措,双手捧剑跪倒在地,大声道:“请掌门师叔收回金剑。”
真如右手一招,宝剑凌空飞起,落入手中,低首审视道:“剑易收回,可是心呢?再有十几二十年,我寿元就尽了,如果无法进阶,早晚只是一死,心结业障不去,又如何进阶?你初结丹那日,我就在想,我是不是做错了,想的越多才越明白,我根本没对过,既然都是错,又何必执着?今天来告诉你,就是让你什么都明白,让你替我选择,好孩子,连佛士都说你好,你就帮我选择吧。”手上没做动作,金剑却又飞起,再度回到张怕手中。
张怕急忙叩头,急声道:“选择什么?什么选择?弟子不明白,弟子只知道天雷山万多人,只有掌门师叔是真心对我好,啊,还有真空师叔对我也好,还有真天、真木师叔,真一师叔,还有宏远师兄,但是对我最好的是掌门师叔,我又怎么能杀你,求掌门师叔收回宝剑。”
真如转回身,淡淡道:“那你是选择放了我?”
张怕越发焦急:“什么放,我从没想也没能力抓掌门师叔,又怎么放?”
真如一楞,随即冷冷一笑,尽是自嘲意味:“是啊,我又想偏了,把你当玉英了,原来是我自己舍不得放,原来竟是我自己,哈哈。”
张怕从没见过真如掌门如此失态,心里着急偏又不知道怎么劝说,只能连连叩头。真如目光慢慢变得柔和,伸手虚搀,扶起张怕轻声道:“我又想错了,是我放不下,是我怕玉英放不下,却全都算在你身上,对你也真的不公平。”
张怕忙道:“弟子不怕这些,什么想不明白的事都算弟子身上也没事。”
这一会儿说话,真如缓过心神,再次恢复成高高在上的掌门人形象,轻笑道:“真的不怕?那你还怕打雷么?”
“这,这个?”张怕不知道怎么回答。
“呵呵,不用回答了,和你说会话,心里舒服许多,原来所有的心结业障都要归于自己。一切都是自身原因,却要从外界寻求帮助,我这近两百年的岁月真是白活了。”又问张怕:“真的不怪我?”
“这个,要怪就要怪好多,要怪老天怪野兽还要怪时间不对地点不对,这,弟子说不清,但弟子肯定不恨掌门师叔。”
真如面容微显笑意,轻轻道:“谢谢你,孩子。”
一句话又吓住张怕:“谢?什么?为什么要谢?”
真如扶住他,朗声道:“站直了,好赖也是结丹高手,知道什么是结丹高手么?修真者中万不出一的结丹高手啊,要有气势有风度。”说到这真如忽然想开他个玩笑,又问道:“不过结丹高手啊,你都结丹了,下面打算怎么办?是继续修炼还是参加轮战?”
“轮战?不不不,弟子修行不够,还不能去轮战,不过,弟子想入世修行。”张怕慌忙道。
“入世修行?你想下山?”真如被他说的一愣:“怎么?知道父母受我连累身死,在山上呆不住了?”
“不是,弟子感觉山上修行,百年如一日,太过无趣,所以想入世看看。”张怕正色道。
真如看着他年轻脸庞,微微一笑:“是了,无趣,我都忘了你才十七岁,真是年轻,我像你这般大时,刚筑基没多久,整日找人打架,好,答应你了,什么时候走都行,想静心修炼就再回来。”
一老一少在林中闲谈,不觉间黑夜敛去,晓日升映,空中蛋黄色的朝阳懒懒西行。真如看看天说道:“回吧,天都亮了。”二人出林分开。
回到屋的张怕难以平静,十六年,活了十六年才知道自己的身世,父母到底是什么模样无从得知。他们因掌门而死,我却被掌门收养,报仇?报恩?心里乱的自己都不知道在想什么能想什么,想睡觉睡不着,想修炼静不下心,一股气息纠结郁郁难平。年幼失去双亲,对他们无甚印象,掌门对自己的好却明晰可见。这贼老天,你到底想怎样?张怕苦笑自语。
隔天,宏远来寻。见面先谢张怕赠丹恩德,又取出个储物袋,交由张怕道:“掌门师叔让拿给你的。”
张怕接过倒出查看,有许多材料丹药,还有金银宝石等物。宏远羡慕道:“难怪你有进阶丹,掌门对你真好,看这些草药,虽然年份不久,但补气修炼正有大用。还有材料,天啊,这是金精?这是赤晶,这是银液,这是冰石?天啊,天下几大至宝铸材,随便一样都价值万金。”张怕也很开心,总算有材料铸器了,比起这四样材料,那一大堆的灵石、金银等物显得非常不值钱。
拣出几颗熟识的草药、丹药塞给宏远道:“留着吧,我用不上。”宏远又惊又喜,想着推却又舍不得,连声道:“这怎么好,这怎么好?”
“有什么好不好的,留着就是。”张怕收起其他物品,想了想又道:“过几天我入世修行,这破房子你要是喜欢就过来住。”
“啊?又下山?”
“什么是又?算这次算上次打架,一共才三次。”
“三次?我修行几十年,从没离过山门,山外的世界真那么好?”宏远眼神有些渴望。
张怕轻笑道:“下山转转就知道了,没钱跟我要,掌门师叔刚给一大堆。”宏远有些黯然:“你马上就走了,以后去哪找你啊?”“啊,是啊,看我这笨脑子,喏,给你。”说着话,张怕从储物袋拿出百多块灵石,和一小堆金子。
他这么爽快,把宏远吓一跳,忙拒绝道:“不是不是,我不是问你要东西。”张怕不置可否:“是不是的别太执着,过几天走的时候再给你样好东西。”
送走宏远,张怕在屋子里溜达,归置桌椅,收拾杂物,没多久,房屋内变得空空如也,只偏房内堆着两个箱子一套桌椅。张怕拍拍手,长出口气,又有点舍不得,难道,生活就是这样?
从储物袋中拿出篷屋,进入休息,这帐篷硬是比自己亲手建的屋子舒适,真够张怕闷的。屋内四角、床上ung下还是那些金银玉器、珠宝玛瑙,张怕从没收拾过,随手抓过串珍珠,探入元神,奇怪,这样好的物件,怎么蕴涵灵气不多?从储物袋拿出块灵石比较,灵气充盈的很,真是奇怪。又抓个玛瑙把玩,同样灵气不多,难怪被随意丢弃。对于修真者来说,一切东西的价值都以实用为标准。
此后几日,白天在山间林中漫步游玩,夜晚回篷屋休息。终一日,看够了居屋附近的山山水水,驭风而起,飞往天雷山主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