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瑞卿冷笑道:“混蛋吗,我不觉得。既然他这么想念他的老婆,我就成全他。我只是不知道,他到了下面,有没有脸面去见展颜。”
墨君夜只觉得脚底涌上寒意,冻得他的心隐隐生痛。这个男人,已经偏执到令人可怕地步。
君瑞卿却浑然不觉。
“至于那个许美玲,她应该感谢墨老爷子将她藏到了小岛上,不然的话,她的坟头的草应该有几米高。这种蠢女人,说真的,她连展颜的一个脚趾头都比不过,杀她,真的是脏了我的手。”
“你个神精病啊,你妈哪里得罪你了。”墨凛听得毛骨悚然。
君瑞卿对他的话,恍若未闻,仿佛他就是一个跳梁小丑,在他的眼里和垃圾匹配。
“至于,墨老爷子……”
墨君夜和墨安晏同时身体一颤。
“我爷爷的死,也和你有关?”
君瑞卿黯然片刻,将目光落在墨君夜身上,“如果我说,他才是整件事情的罪魁祸,你有没有意见?”
“……”墨君夜哑然。
“如果他不是为了所谓的墨家名声,还有那个贱种,还展颜一个公道,那么整件事情根本就不会生。我之所以让他多活了那么多年,是因为你——墨君夜。”
墨君夜再好的涵养,也被君瑞卿这一句话,惊得无以加复。他很清楚这话里的深意。
父母离世时,他还小,墨氏其他族人虎视眈眈,有爷爷护着他,他可以顺风顺水。
而他,是妈妈留在这个世间的唯一血脉。
“第一次下毒,的确是我让墨凛做的,只可惜,棋差一步,我漏算了楚家老太太。”
“所以,你后来又找准了机会,在酒店动手,并把脏水泼到了我的头上。”沈韩强忍住心里的惊讶,沉沉开口。
君瑞卿睨了他一眼,笑道:“只能说,你的运气不好,正好撞到了枪口上。回头有空,你可以去西山上个香,让菩萨保佑一下运道。”
沈韩看着他怡然自得的开起了玩笑,惊讶变成了惊恐。这是怎样的一个男人,他有着怎样疯狂的人格,为什么杀人从他嘴里说出为,如呼吸一样轻淡。
君瑞卿侧过头,深目看了眼墨安晏,“展颜的事情中并没有你,所以,你活得很自在很逍遥。你得庆幸你对墨氏集团没有太多的野心,不如,墨氏将不会存在这个世界上。”
墨安晏活了三十几年,头一回觉得深深的恐惧。
这个对墨家恨之入骨,但凡对不起大嫂的人都要报复,墨君夜执掌墨氏,他看在是大嫂儿子的份上,网开一面,如果是他接手,那么墨氏……他确实很庆幸。
“好了,故事都说完了,我也觉得一身的松轻。”
君瑞卿拿起茶杯,一口气喝完,动作优雅的如同一个高贵的绅士,而不是恶贯满盈的杀人犯。
喝完,他冲着墨君夜笑了笑,“其实,那副画一出来,我心里就觉得不对劲。但是,又怎样?”
又怎样?
这话什么意思?
墨君夜一怔,薄唇动了动,却没有说出话来。
君瑞卿唇角露出一丝浅浅笑意,似有讽刺,“其实,没有那副画,她的样子我也记得。之所以冒着危险去拍,不过是不想让其他人的手,脏了她。没有人配得上,我也一样。”
墨君夜看着面前笑得坦然的男人,心里不知道是恨,还是怒,亦或是怜悯。
他已过五十而立,却依旧孑然一身,无父,无母,无妻,无子,这二十几年了,他营营汲汲,心心念念想的都是报仇。母亲的死,像是一张网,网住了墨家所有人,也网住了他的一生。
可悲吗?
可叹吗?
可怜吗?
“你,去自吧,在监狱里好好忏悔你的所作所为。”墨君夜开口。
“忏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