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大学都有女生追我,可是到了最后关头我都没有做那一步。”他轻轻地说,“如果第一次不是你,我会有强烈的罪恶感。”
“我不会介意的。”她将头歪到一边,看着窗外。
“我会。”他把她的头扳了回来,强迫她看着自己,“你呢?有没有把你的第一次给了哪个野。男人?”
她咬着嘴唇,摇头。
“那就好。”他笑着点了点她的鼻子,“不然的话,我可要强烈吃醋了。”
床前灯很暗,空调声很吵,但他的目光很宁静,里面似乎有一团火,令她感到温暖。
他像一个孩子那样紧紧地抱着她,将头枕在她的怀里,很快就睡着了。
夜半,闵慧悄悄地爬起来,跑到前台买了一包烟,独自坐在后院的台阶上抽了起来。
她想到自己,想到命运。
想到那个陌生的女孩是如何在一念之间毁灭了自己,把她推上了人生的另一条轨道。
她为什么要坐上大巴车,为什么要跳下木水河——都已变得模糊不清了。辛旗的到来就像临死的人被打了一针吗啡,虚假的欢乐代替了剧烈的疼痛……
可是,疼痛并未消失,它一直都在。
闵慧坐在水泥台阶上,对着天上的月亮,一根接着一根,抽完了整整一包。回到房间时天已经蒙蒙亮了,她认真地刷了两遍牙之后,一身冰凉地回到辛旗的身边。
他没有觉察,半梦半醒之中紧紧地搂住了她。
次日一早,两人收拾好行李准备坐车回明水再转乘大巴回哈尔滨,刚上车,辛旗忽然问道:“对了,你替童明浩补交了两万七的住院费,这个钱得拿回来吧?”
闵慧看着他,两手一摊:“怎么拿呀?这个时候向人家要,多杀风景啊。”
“那咱们又没有那位大叔的联络方式,到时候他们走了,童天海也不认账了,这钱不就打水漂了?”
闵慧何尝不想去要,只是不好意思开口,两万七是她的全部积蓄,马上去云南找弟弟也需要用钱,所以她也很纠结。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只好说。
“在车里等着,我去要。”
闵慧“哎”了一声,辛旗已经不见了。十五分钟后回到车里,手中已经多了一个信封:“给,拿回来了。人家说了一堆谢谢,还硬要多给你一万呢,我没要。”
“真行啊你。”闵慧从信封里抽出一叠钞票,放在手里摸了摸。
“如果他家实在困难也就算了,他父母一眼看上去就不穷嘛。”
“厉害。”她竖起了大拇指,“要钱高手。”
“知道小时候为什么你的人缘特好,我的人缘特差了吧。”
“为什么呀?”
“因为得罪人的事、擦屁股的事,都是我做。你负责埋怨,我负责打架。你负责哭,我负责报仇。你负责美貌如花、我负责心狠手辣。田田——”他淡笑着摸了摸她的脸,“有我在你身边,凡是你吃的亏,我都会帮你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