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她的阿暖聪敏,在与安王成婚以后澄清了自己的名声,也不知道又被其他人编排成什么样呢!
她的阿暖有千般万般的好,若不是这姐妹俩的缘故,早已经订了一户好人家,又怎么会被安王看中,入了王府以后受那么多的委屈?
一想到这个,宁母咬牙切齿,恨不得直接撕碎姐妹俩装无辜的脸。
她直接抬起头来,朝宁老夫人看去:“老夫人若是不信,只管去找人打听,她们何曾在外面说过阿暖一句好话?老夫人说我今天欺人太甚,我也不过是拿回了曾经给出去的首饰,那些都是身外之物,可她们在外面如何败坏阿暖名声的?若非我碰巧知道,往后连个给阿暖说亲的人都没有,那我的阿暖又该找谁哭去?到时候老夫人难道还会给阿暖做主吗?”
老夫人轻轻阖上眼,没有说话。
二夫人讪讪道:“晴姐儿还小,性情顽劣,也不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等以后找个机会说清楚了便是,你又何必这么斤斤计较。”
宁母冷笑:“晴姐儿可不小了,她与阿暖差不多年纪,也该说亲了。这是不知道她这败坏家中姐妹名声的事情传出去,还能不能说到好人家。”
二夫人怒道:“晴姐儿不过是年少不懂事说了几句胡话,你也说了,昕姐儿也一样,说不定是昕姐儿在外面乱说,宁姐儿才是被冤枉的那个。”
“弟妹这么说,不如我也去将昕姐儿和三弟妹叫来,你们当面对对?”宁母哼了一声:“我看晴姐儿做出这种事,也是二弟妹你教女无方,我这个做大伯母,教一教她什么叫尊敬长姐,反倒还让晴姐儿受委屈了?”
“你……”
二夫人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头一回知道她是这么牙尖嘴利的人。
“行了。”宁老夫人睁开眼,道:“吵得我头疼。”
宁母颔首道:“老夫人将我叫来,也是为了这件事情吧。依老夫人看,我这规矩教的对不对?”
宁老夫人淡淡地看了宁晴一眼,又收回视线,道:“既然如此,晴姐儿也知道错了,让她好好和暖姐儿道个歉,你再将那些东西还给她,也同她道个歉,这件事情就算是过了。”
二夫人脸上顿时露出喜意。
宁母却差点气笑了:“老夫人说的没错?难不成不是应该让宁晴和我道谢?”
宁老夫人皱眉:“今日你大闹一场,晴姐儿已经受了惊吓,既然你闹完了,她也知道错了,还有什么不成?”
这可真是心眼偏到咯吱窝了!
还道歉,怕是将那些首饰再送到宁晴屋子里以后,她还得自掏腰包补偿个新的用来压惊吧?
宁母张口,还要再说点什么,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声,顿时将她为出口的话打断。
宁朗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身后还跟着阻拦他的丫鬟。他听了香桃的口讯,便立刻赶了过来,生怕宁母会再收受什么委屈。他虽然不理后宅之事,可也知道,每次老夫人将娘亲叫过去,总是没什么好事,因而一点也不敢耽搁,立刻跑了过来的。
可他一踏入门,对上屋子里看过来的数双眼睛,再一看宁母脸上也没有泪意,不像是平常受了委屈的模样,顿时愣在原地,肚子里酝酿了许久的话也忘了说。
他挠了挠头,憋了好半天,才道:“娘,我爹……我爹他回来了。”
宁母快步走了过去:“你坐起来做什么?快躺回去,大夫说了,你身上的伤重的很,需要好好静养。”
宁彦亭浑身一震,等看清她的面容以后,竟是瞬间红了眼眶:“云兰……”
“什么?”宁母古怪地看了他一眼,触及到他的视线之后,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你怎么……怎么……”
这好端端的,忽然看着她一副要流眼泪的样子做什么?
都一把年纪的人了,也不嫌害臊。
宁彦亭却是不管,他伸出手抓住了宁母的手臂,紧紧攥在手中不放开,满脸都是激动,连说话也颠三倒四的:“云兰,你是不是来接我的,我一直在想着,若是能再见你一回就好了,没想到竟然真的见到了,你是不是等了我很久,是我对不住你……”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该不会是被打中了脑袋吧?”宁母打断了他的话,用力挣脱了他的手。她从丫鬟手中将药碗接了过来,舀起一勺汤药试了试温度,看温度正好,才向宁彦亭递了过去:“先把药给喝了。”
宁彦亭哪有不答应的,连忙借着她动作喝了下去,一口喝完,又看着她乐呵呵的笑了出来,满脸都是傻气。
宁暖在一旁看得惊奇不已。
她从未见过爹娘有过这样的相处方式,平日里只见爹爹因着其他人与娘亲争论,自从娘亲性情大变以后,爹爹倒是听话了不少,怎么这昏迷后醒来,连爹爹也跟变了个人似的?
瞧着宁彦亭满心满眼只有宁母的模样,连她与其他下人都入不了他的眼,宁暖还是头一回见到两人这般浓情蜜意的模样。
最后还是宁母率先败下阵来,被这么多人盯着,她只喂了几口,就浑身不自在的将药碗塞到了宁彦亭的手中,语气凶巴巴地道:“你自己喝。”
宁彦亭连忙捧起药碗,仰头一饮而尽,然后又讨好地朝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