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空无一人的小屋,凌战天却是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双目中隐隐泛出泪花。
忽然这时候,凌战天突然发现桌子上似是放有一封书信,他缓步上去,将它拿起,入目之处便写着一行小字。
“战天亲启”
看着四個字,凌战天不由莫名一笑。
“大哥,原来人真可以踏出那一步”
明月高挂天幕之上,慕容复端坐在鬼王府阁楼的顶端,右手随意拿起一壶酒一饮而尽,而在他身下四大剑奴正静静在下守候。
鬼王府的小公主虚夜月好奇在花园里好奇地打量着他的身影,而在她身旁,鬼王府家将们同样对月夜下的白衣人影行起了瞩目礼。
不久之后,他即将与庞斑一战,心底里难得多出一丝涟漪。
其中有期待,也残杂着不少其他的情绪。
月夜下的他,不经意想起了那个曾经在太湖中苦苦等他归来的人影。
“当时明月在,
曾照彩云归。
明月难再醉,
彩云不复回”
慕容复忽然想起了浪翻云为了悼念亡妻纪惜惜所做的一首诗,此时此刻他似是理解当初浪翻云的感受。
不知过了多久,夜羽来到挺立在船头的庞斑身后,躬身道“师尊,徒儿以将魔师宫所有人手召回了一处,只得师尊吩咐便可即日启程。”
庞斑淡然道“月圆之夜,紫禁之巅一战后,不论胜败,夜羽你必须率各人立即赶返域外,娶妻生子,安享余年,不要理会中原的事。”
方夜羽恭敬地道“夜羽谨遵师尊训示。”
言罢退了下去,下令众人不再擅自行动。
庞斑苦涩一笑,大元朝终于完了,再没有卷土重来的希望。
当年他虽有能力多延大元朝几年或甚至十几年的寿命,终是于事无补,中原实在太大了,一个不得人心的外族朝廷,单凭武力是绝站不住脚的。
那日的情景又活现在他脑海里。
庞斑倚栏看着西山上像巨轮般下沉着的夕阳,身后的言静庵道“庞兄想和静庵下一局棋吗”
庞斑摇头道“对不起庞某不想和静庵分出胜负。”
言静庵叹了一口气,轻柔得像蜻蜓触水似地道“那便让静庵斗胆问魔师一句大元仍有可为吗”
秦淮河上,庞斑脚下小舟在水流推动本该驶向远处,但却神奇的停在岸边。
风行烈策马穿街过巷,朝市内鼓楼旁的广场驰去,神情平静。这晚秦淮河刚好水满,虽是天气严寒,但画船箫鼓,仍是绵绵不绝。沿街青楼酒馆,均挂上明角灯笼,一条街上有好几千盏,照耀得如同白日。
夜色深沉,天上半阕明月,在灯火映照中黯然失色。
不知何处传来若断若续的箫音,凄清委婉,动人心弦。
与街上行人相比,风行烈像活在另一世界的人,因为他即将面对的是与自小抚养自己成人恩师的分别。
风行烈再往前走,忽地哭喊声传来,只见一队如狼似虎的禁卫军,押着一群手足均系着铁链,足有百多人的男女老幼走过,愁云惨雾,教人心生感慨。
风行烈心头激荡,生出无比的厌憎,只想立即远离此地,不忍目睹朱元璋为诛灭天命教的余党而展开的大搜捕及灭族行动。
人间惨事,莫过于此。
但他心底里也十分清楚,若真由天命教掌握了朝廷大权,死的人只会更多,这天下局势也将会变得更加莫测。
而到那时,是黑是白,谁又能说得清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