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言,吃一点东西吧,你已经坐在这里好几个小时了。这里我替你看着就行了。”一直特意关注着周家的动静闻讯赶来的陆思明一脸担心的走到了周靳言的身边。
他来的时候周靳言就在这里了。
被紧急征调过来的船载着周靳言和跟着他的那些人来到了江面的中央位置,以大船为中心,整个江面上从大陆到香港这边像是撒网一样的星星点点遍布着小型的汽艇在来回的穿梭。
那些逃港者哪见过这样的阵仗,纷纷惊疑不定的想着是不是大陆那边来抓人了,毕竟他们逃港严格意义上来说,是非法越境。普通人不懂这些,但是也知道自己的行为是受到打压的。
不然也不会有逃港这一说,一个逃字将他们的处境概括的是清清楚楚。
不过慢慢的他们就发现,那些人看着是吓人,但是好像不是冲着他们来的。
那些人就好像是没看见他们似的在江面上巡视着,也不阻止,也不搭把手。
倒是最中间的那艘船让他们开足了眼界。
“唉,你们看那船,真气派!我原来在家的时候最多也只是在市里见过小轿车。这船看着可比小汽车大多了,也气派多了。”其中一个倚着羊皮筏子恢复力气的男人指着周靳言所在的那艘船。
“呵,那能比吗?买这一艘船的钱,可以买几十个小汽车了。俺原来家里就是打渔的,生产队上的那艘烧油的渔船可是金贵的不得了,除了每年队上打渔的时候,其他时候连碰都不让碰。连擦油都只有队长才能上去擦,其他人都只能干站在下面眼馋,连上去都不敢上。就这,这艘船比俺们生产队的那艘还要气派的多。嗯,至少抵得上五十个小汽车!”
同样靠着羊皮口袋喘口气的一个人开口了,话语中带着显而易见的优越感。
好歹他也是见过大船的人。
不过,乖乖,这船可真漂亮。
那船是周家持股的造船厂刚刚准备下水的最新型号,不是用来运货和远洋的,而是专门造出来供给上流社会享乐或者出海开Paty的。
结果因为下水的地方离周靳言最近,直接被叫了过来
因此整个船显得异常的豪华。
纯白的船身,银白色泛着冷光的甲板扶手。三层的层高,看起来就好像是一艘小型的海上城堡。要是在这样的地方睡上一晚,这一辈子,没白活!
这也让那些逃港者更加坚定了香港遍地是黄金的想法。
“我不吃。”周靳言连头也没回,眼睛直直的盯着江面,一丝一毫的动静都不肯放过。
他这些年几乎把香港的每一个犄角旮旯都给走遍了,虽说近些年的香港外来人口大量涌入,可是周靳言还是更加倾向于这片水域的可能性最高。
但是为了万无一失,他还是让人去了其他地方守着,而他,来到了这里。
坐在这里这么长时间,周靳言其实已经想明白了。他看到的根本就不是所谓的预知梦,而是曾经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那个他看到的墓碑,他的女孩,死于水中。所以她才会那样绝望的对着水面伸出手。这样的画面让他癫狂。
因为癫狂,所以他做出了让所有人都摸不着头脑的决定。
你说,你在水中死去,会不会,我也可以在水中找到你?死亡,即是新生。
周靳言觉得,即使旁人不理解,但是他们之间是有默契的。毕竟他们如此相爱。
周靳言越想越对。
“给我爸打电话,说我以后就不回去了,我会搬到这里来住。”周靳言面不改色的说出了让手下大惊失色的决定。
什么叫少爷你以后就不回去了?什么叫你要搬到这里来住?搬到哪里,船上?
“去。”周靳言一心二用,怎么,自己说的话还不够清楚明白吗?
手下讷讷的点了点头,下去打电话去了。
“什么?!他说他以后就不回来了?他要搬到江里船上去住?”周盛东这一天啊,手里痒痒的只想找点什么东西发泄一下。
周盛东的反问得到了电话那边的肯定回答。
“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