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气的细长眉微微上挑,君辞唇边的笑意浮现一丝玩味,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应无臣,缓缓直起身,抢来的书轻轻敲打着自己的掌心,从应无臣的左边,绕过他后背到了他右边。
“竟不想……应家阿兄如此关怀我,对我一举一动,真可谓了若指掌。”
修长如玉琢的指剪断细碎的光,抽回自己的书册,翻回先前看到的书页:“我与君家阿妹是友非敌,不会派人盯着你。君家阿妹又武艺超群,用不着我派人暗中保护。”
言下之意,就是她多心了,他根本没有派人跟着她监视她。
换做旁人这般说,君辞或许还将信将疑,出自应无臣之口,君辞便信了。
她自问无人能够跟着她而不被察觉,不过军中现下杂乱,安插一两个探子,她一时半刻也寻不到。
“可你知晓我的来意。”君辞索性直接问,“应家阿兄是如何知晓?”
长指翻页,轻无声息,眼睑微垂,岁月静好。
读了两行,应无臣才道:“中护军,一盘散沙,荒芜杂草,君家阿妹心坚志强,既然接手,自是要做出一番模样。
朝中军卫官员为周氏所用者过半,大丞相不点头,君家阿妹,养不起这些人。”
否则周荣怎会轻而易举就让君辞接手了中护军。
不过是他自己看不上眼的一对荒草,长着不碍他的事儿,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若是碍事了,亦不过是一把火就能烧尽之事。
君辞要想把中护军整顿好,第一关便是钱财。
笑着点了头,君辞只差给应无臣鼓掌,凤眸沁出一丝丝赞赏:“应家阿兄一语中的,我可不就是穷困潦倒?又孤立无援,便只能厚颜来请阿兄相帮。”
有求于人的时候,应家阿兄都变成了阿兄,叫得亲亲热热,换来应无臣意味不明一点短促笑声:“好说,我与君家阿妹婚约相缔,阿妹既然都说了请,我怎会不近人情?”
“既然如此,阿兄便借我几个人使使?”君辞顺着杆子往上爬。
“几个?”应无臣干脆果断。
君辞还挑了挑眉,有些意外,却不妨碍她反应快,伸出三根手指:“三个。”
目光从她的指尖一掠而过,又回到书册上,应无臣:“可否告知,阿妹作何用途?”
问完,他又补充一句,状似解释:“我也好挑人。”
君辞也不隐瞒,搓着手:“这不是囊中羞涩,中护军又有一万余人,军中缺衣少食也罢,连像样的兵刃都没有。朝中局势,不用我说,阿兄也了然于心,我只得带人去剿匪充盈。”
“剿匪。”应无臣笑意略重,晕染在眼角眉梢,令他颠倒众生的脸更祸国殃民,“是君家阿妹的行事之风。阿妹是要我派人去为你踩点,打探一番京师之外富足的悍匪藏匿之处。”
“我就喜欢与应家阿兄说话。”一点就通,“主要便是想知这些匪徒……”清了清嗓子,君辞笑意加深,“肥不肥,地理位置都是次要。”
只要够肥,便是藏在石头缝里,她也给撬出来!
匪窝险要与否不重要,匪徒残暴强劲与否也不重要。
重要的只有钱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