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言甚至在想,总不会是玉岫自己家里有粮食,就觉得家家户户都有粮食吧?这世上,能像是她那样未雨绸缪的有几个?能像是她一样赚钱的又有几人?
“那些黎民百姓的手中自然是没有粮食,可是那些商户手中应该还有粮食,而且应该都存了不少。如果尽量筹措,然后处理妥当的话,或许能应急也未可知。”林玉岫怎么可能不知道,老百姓的家里现在家家户户连多余一口粮食都没有了?
林玉岫的法子其实说起来也不难,那就是现在首先还是要让南边能种粮食的地方尽快的种上一茬稻米,虽然晚了一点,但是也未必就不能成熟,四五个月之后,或许就能有粮食果腹,多少能缓解朝廷的压力。
当然了,林玉岫这是按照后世的气候环境想的,对于这个时代南方究竟是什么样的,林玉岫可是一点都不了解,不过应该差不多吧。
但是,这都不是最要紧的,最要紧的就是抓紧统计各州县实际人口,只有弄清楚了现在还有多少人,然后按照人口下发口粮,才会尽可能多的让大家都活命。
可是,人多粮食上,自然不能无节制的供应,所以林玉岫已经计算过了,每个人每天不能多,只给二两的粮食,其余的就要靠各家自己想办法。
二两粮食听起来不多,可是添上些蔬菜什么的,足够活命了,这样的时候,估计百姓也就只求能活命。
这法子林玉岫已经想了一天时间,对于其中会存在的问题她能想到的都已经想到了,至于想不到的,实在是在她能力之外,也就没办法了。
“你的想法是不错,可是就算是如此,也需要大笔的粮食,那些商户就算是有粮食难道还能免费的给朝廷不成?”靳言虽然感叹林玉岫为自己着想,为天下人着想,可是这样的法子能执行下去?靳言觉得玄。
真是不知道父皇这些年到底在做什么?虽然说年年风凋雨顺的没有大灾荒,可是却依然是仓中无粮库中无银。还说什么盛世,只怕这个盛世就只是何家的盛世吧?
林玉岫一听也懂了,这可就是一穷二白了,这样的情况下,还真是有些难办了。
她想来想去,要解决这些问题,其实就是三个方法,一是借,二是征,三是买。
借粮食就是与商户商议将粮食借出来,可是商人那都是什么人?那是些为了利益连命都不顾的人,所以空手套白狼并不容易。
二是朝廷明令征调,然后发布一道诏令,申明从现在开始到明年这时候,粮食一律由朝廷出售,任何人不得私自出售用以牟利,违者重惩。这比起第一种要容易一些,可实际上风险太大,说不一定还会引起动乱。
最好的办法就是买,有银子的话,自然没有任何问题,可现在朝廷没有足够的银子,那就有些难办了,忽然林玉岫脑子里有个想法一闪而过,没有银子,难道就不能用别的东西换粮食吗?
商人们虽然有钱,可是到底社会地位太低了一点,若是朝廷能拿出一些诚意,不怕这些人不将手中的粮食都交出来。
林玉岫面上闪过一丝欢喜,可随后又蹙眉,论道理自己这个法子并不可行,可是非常时期只能用非常的办法了,要不然还能怎么办?只盼着靳言不会因为她说的不对而怪罪。
靳言自然不知道林玉岫的想法,不过,林玉岫将自己想到的这些一点一滴的都说给了他听,还与他讨论一下可行性。
很快,他脸上的满面愁容就不见了,要是玉岫这个法子真的能管用的话可就好了,所有的问题都会一下子解决了。而且还不用担心朝廷的负担太重。
玉岫这法子还真是不得不说是个好法子。尤其是将第二种与第三种结合起来,应该会事半功倍。只是不知道朝廷那些老顽固们会不会同意。
林玉岫看靳言面上露出的是喜悦而不是恼怒,才算是彻底的放心了,便接着说道:“除此之外,还要彻查各处官仓的粮食,之前的存量是多少,现在的存量又有多少,其余不见的部分去了哪里,是经了什么人的手才不见的。要是不彻底清理一批人,便是筹集再多的粮食也不够用。”
从来堡垒都是从内部攻破的,所以要安定外面,必须要先在内部有一个风清气正的环境。
至于对那些犯法的人用重刑重典,林玉岫本质上不觉得妥当,也不赞同,可是非常时期只能用非常办法,要不然还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因为这些贪官污吏而送了性命,总不能用无数人的命去填那些贪官污吏们永远没有尽头的欲望吧?
“我接你来果然是最正确的,玉岫,你是怎么想出来的这些法子?”靳言越听越觉得惊喜,便是朝廷那些官员,一个个都没有这样的见识,又或者是有见识却不对自己说,到是玉岫提出的这些法子,当真不错。
“我还没说完呢,由朝廷印制一种凭证票据,按照人口发放下去,按照每口人每天二两左右的粮食算,一口人一个月就是四斤粮食,这些粮食虽然不够吃,可是却能保证饿不死了。加上些自己种的菜和野菜之类的,总能度过这段时间。
当然想要更多的粮食也可以,那就要用劳力来换,天气大旱,正好趁着这个机会修筑渠道,以防以后再出出现大旱的情况。”林玉岫的脑洞现在是越开发越大了,她想到的许多东西现在就这么融会贯通上了。
当然了,林玉岫这法子就是取自于后世时候很多有商品凭票购买的经验。虽然说会阻碍经济的发展,但是毕竟还是有些用处的。
靳言没想到林玉岫已经想了这么多,可见是用了心思的,当下不知道该说什么感激林玉岫了。
“你也不用着急谢我,这主意我想了,可是具体可行不可行,能不能推行下去,就不是我能决定的了。”林玉岫看着靳言的嘴唇动了又动,便知道靳言是想说什么,索性先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