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枫的脸色极其难看,门口站着四个丫鬟,皆是低着头不敢抬起来。
那圆滚滚的身体在床上睡的很沉,手里还紧紧攥着被揉成一团的锦被。
豫王手里捧着茶杯,从书桌走到浴池,复又折了回来。
这时候床上的女子痛苦的哼了一声,眼睛猛地睁开,感觉到身边似乎有人,伸手紧紧地抓住了那人的手腕。
夏枫吓得倒吸一口冷气,一旁站着的四个丫鬟整齐的跪倒在地。
豫王呼吸一窒,低头看了眼抓着自己手腕的手,软乎乎的,像是刚蒸熟的白馒头。
“大胆”二字已经停留在夏枫唇边多时了,但是因为殿下在,他不敢轻易开口。
就像是方才,他本想将顾朝曦扔下殿下的床榻,殿下却是道了声“无碍”。
他知道殿下对下人向来宽容,可这宽容可不包括一个奴婢爬上主子的床榻。
这已经触犯了王府里的规矩,该杖责三十!
或许在其他府里,奴婢可以爬主子的床,或许能入了主子的眼,做个通房丫鬟。
可在豫王府里,没一个丫鬟敢如此做!
出于习惯,顾朝曦压了压指腹,在豫王脉门摸了一把,这才松开。
稳了稳心神,定了定呼吸,对上众人的视线,她这才不疾不徐地从床榻上坐起来,穿好鞋下了床。
豫王这床榻硬邦邦的,她不是很喜欢,不过也总比睡地上强。
“还不跪下!”
这几个字几乎是从夏枫牙缝中挤出来的。
顾朝曦回头冷冷地瞥了眼夏枫。
这还用他说?
想罢,顾朝曦便扑通一声跪在豫王面前。
在宫里,爬龙塌的女子可不是少数。
皇帝看上的,便一夜春宵之后封个才人,看不上的,便直接拖出去杖责一百,杖责一百能活下来的还真是少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