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周溪时却觉得一切如此缥缈。
因为,她连做梦都不敢妄想得如此完美。
惴惴不安的心脏,像颗随风飘荡许久的蒲公英种子,缓缓落在土地上。被坚实土地包裹的归属感,取代了独自漂泊的惶恐。
种子生根发芽,生长出某种强烈的情感。
“周溪时。”
周溪时猛然抬头,是绯色轻柔地呼唤她,看见绯色微微含笑的眼睛。
周溪时对绯色这副表情再熟悉不过了。射击训练中,周溪时畏难不自信时,绯色就会用这样的表情鼓励她。
此刻,这样的笑容远比往常更加浓烈。柔软的笑意下,隐藏着隐约的兴奋。像是冰冷的外壳下独属于绯色的狡黠漏了出来,又像是想要用自己的情绪鼓舞周溪时。
绯色兴致勃勃的说:“按照你的想法我们尽情大闹一场吧!”
心间激昂的情绪在此刻冲破肉体的束缚。周溪时含着泪,用力点头。“嗯!!”
收缩的包围圈在一步步逼近。
周溪时扬起脸,直视心底的恐惧。
“过来吧!我已经不怕你们了!”
黑压压的人群一拥而上。
绯色当胸一脚,狠狠踹开迎面扑来的敌人,抬起的脚又猛然一个回旋,横扫身侧逼向周溪时的人。
她的身影快如闪电,才迅猛出拳的手,下一秒便擒住了一只想抓捕周溪时的手。
对方是个体型肥硕的男人,想要抽回手的他,满脸横肉逐渐扭曲。绯色布满老茧的手犹如铁钳焊死一般,尖利的指甲扎透他的皮肤。
周溪时不再退缩的目光,落在这个男人身上。她记得,他曾经肆意浇在她头上每一瓶水与汤汁。拾起滚落在脚边的酒瓶,周溪时高高举起,狠狠砸向男人的头。红酒瓶尾部犹如烟花般碎裂,而周溪时的表情也正如看见烟花般灿烂。
绯色的眼睛亮了起来。“周溪时,你做得太棒了!”
头部受重击的男人发出吃痛的声音,愤怒与疼痛让他整个人在绯色手下疯狂挣扎起来。“的,你个竟然敢打我的头!”
“不过,你还缺了一样东西。”绯色全力反扭男人的关节,骨骼的脆响与绯色凶狠的话语同时响起:“了个的,你骂她什么?我你!”
断了胳膊的男人哐当一声跪地,抽搐的身体冷汗直流。
周溪时与夏泽辰同步吃惊。
绯色狠厉的神色中,露出另外两人第一次见的乖张本色。“对付这种王八,不骂怎么能解气。”
另一侧正在出手制敌的夏泽辰:“但你骂得太脏了吧!绯色,你这些话都哪来的!”
“以前队里的人教的,他会的可不少。比如,……”
大量脏得不能入耳的脏话成篇冒出。
夏泽辰的额间青筋狂跳,偶像滤镜碎一地。不是!你们命运者究竟私下都是什么样!
说话间隙,有人冲上来,绯色迅猛出拳,眼里是具象化的怒火。“的,一群竟然敢这样欺负她!”
周溪时的心一颤,露出了笑容。
前方冲上来了一人,她挥动破碎的酒瓶,叫嚣着愤怒,砸向曾经欺辱她的人。“的,让你们欺负我!”
周溪时不懂得任何格斗技巧,她学着那些不入流的脏话,乱挥酒瓶的动作毫无章法,手忙脚乱的,甚至稚嫩的有点好笑。但她的神情却无比肆意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