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蛋拿着老虎钳,目光都不敢朝着我这边看。
我抓起冰冷的老虎钳,夹住了宝柱的指甲,但是却迟迟下不了手,实在是硬不起心肠。
“让我来吧。”佘彪拧着眉头看着我。
犹豫了片刻,我没有把钳子递给佘彪,而是自己用力的咬了咬牙,拔下了宝柱食指和中指的指甲。
血缓缓的流淌了出来,宝柱的眉头一紧,却没有疼的叫出声来,我将老虎钳递还给了铁蛋并且让他把坛子给拿过来。
这房间里放着十几个蛊坛,这些可都是蛊婆生前最宝贝的东西。
将一片指甲放入蛊坛中,另一片留着混合在稻草人里,佘彪小心翼翼的解开了宝柱的衣服扣子,表情异常的严峻。
因为宝柱是属于中等的胖瘦,胸口并没有什么肉,这一刀下去割不好很容易大出血的。
我看了一眼宝柱那惨白的面孔狠了狠心,从铁蛋的袋子里抓出了一把刀,这些他们都备好了,只是效果现在连我也不敢肯定。
“等等!”突然秋艳推门而入,然后跌跌撞撞的跑到了我们的面前,直接就跪在了宝柱的身旁。
她看着宝柱流血的指头,哽咽着对我说:“秦风,你,你,你轻点。”
我愣了一下,这可是割肉啊,再怎么轻也是会疼的,但是为了安抚秋艳的情绪,嘴里还是满口答应。
秋艳哭了一会儿,才冲着我用力的点了点头,我趁着她还没有改变心意之前,一刀剜下了宝柱心头的一小块肉。
“啊!”秋艳吓的大叫了一声,因为宝柱的血飞溅到了她的脸上。
我赶紧为宝柱的伤口包扎,然后让铁蛋把这快肉带回去,供起来。自己再麻利的编了小人焚烧了之后封在了蛊坛里,一会儿要埋在宝柱的床底下。
宝柱被拔了指甲剜了心头肉,脸色却居然莫名的好了一些,秋艳那满是泪痕的脸上总算是有了些许的淡笑。
“今晚,宝柱就在这呆着吧,省的来回颠簸伤口再裂开。”说这话的如果是秋艳,我不会觉得奇怪,但是偏偏是佘彪。
他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关心宝柱了?还是他有其他的什么目的,所以想要留下来?
见我用异样的目光看着他,佘彪装作若无其事的笑了笑:“你是学医的,我刚刚说的应该没有错吧?”
我沉默的点了点头,确实没有错,只是这么多人都留下只怕是不妥,而且今天是蛊婆死去的第一天?
按照我们村里的习俗,是不能有生人守夜的,否则会惊吓了亡灵。
听到我这么说,佘彪的眸子滴溜溜的转动着,最后叹了一口气说:“既然不行那就算了,我和夏雪陪着铁蛋赵叔先回去,秋艳留下来照顾宝柱吧。”
“嗯,对,我留下,那个蛊婆,我以前也见过的,不算是生人吧?”秋艳生怕我赶走她,所以赶忙说道。
“好吧。”我勉为其难的点头,算是答应了。
父亲看着铁蛋他们都走了,这才眉头紧锁的朝着我招了招手,我靠近他之后,他用极为低沉的音量问我是不是在用蛊术。
我犹豫着,最后依旧是坦白的点了点头,心中很清楚,这种事情是绝对瞒不住的。
本以为父亲会气的再次动手打我,不过他却沉默了,颓然的转身离开,看着他的背影我难过极了,这还不如狠狠的打我一顿,或者是骂我一顿来的痛快。
天渐渐的暗了了下来,在此期间父亲都板着一张脸,严肃的一言不发。
我让大海帮忙送吃的过来,几次过去跟父亲示好给他吃的,父亲都直接推开我的手,面无表情的撇我一眼便继续保持着沉默。
“爹,我知道错了。”我将吃食放在了桌上,垂头丧气的说道。
父亲依旧没有吭声,只是一个劲的自言自语的说:“家门不幸,唉!家门不幸啊!”
他说完又跪在了地上,给蛊婆烧纸钱。
最后因为大家都没有胃口,一桌子的方才愣是一口都没有动,我热了几遍,最后再给执拗的秋艳端了进去。
一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已经好几天没有进食了。
见我拿吃的进来,秋艳的第一反应便是摇头:“我没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