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香小脸扬着,与荣有焉,那些小姐们都是吃爹娘的米虫,哪有自家小姐这样,才十二岁就自力更生了,若是染发坊经营得当,以后的嫁妆也不愁。
对于万俟玉翎能如此大手笔,墨香开始没想通,后来想起自家小姐和南平王的互动,她突然灵机一动,等小姐嫁给了王爷,染发坊就和南平王府的产业差不多,都是自己人。
“墨香,你寻思什么呢?”
莫颜见墨香一双眼睛圆溜溜的转个不停,没来由地打了个冷颤,她强调,“草包就草包吧,这样众人对我要求不高,我也没有什么压力。”
人们总是对草包格外宽容,闹了点笑话,众人一笑而过,偶尔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也不会有什么恶意。不像一直以大度宽容形象示人的,犯了一点小错儿,马上被千夫所指,所有人都认为她不应该犯错。
“没有,奴婢认为小姐说的很有道理。”
墨香觉得,她以后应该变换一种心态,用看傻子和白痴的眼神,去看京都那些自以为是的小姐们,李月娥和赵桂花总以为计谋无双,实际早被自家小姐耍了好几次。
谁也不嫌钱多,离开之前,莫颜委托丽娘进购一批上好的药材,她那几千两银子提前支付,总不能让丽娘承担白跑一趟的风险,尽管丽娘推辞,莫颜还是坚定地塞在她手里,二人签订了一份购药合同。
回程的路上,手头的银子不多,幸好有那一箱子的首饰,莫颜算是小有家产。但是那么好的首饰,她不想也不能典当,只能在如何赚银子的问题上动脑筋。
京都染发坊开业,各方面都需要银子,掌柜,账房,伙计们的薪俸,还有其余的一些支出,维持店面运作的基础银子,都要准备,莫颜手中窘迫,有些捉襟见肘。
染发坊的利益巨大,可是要买好药材不算便宜,其中很大一块都是成本费用,万俟玉翎按照原来的约定送了这么好位置的铺子,又主动帮助装饰,她莫颜已经占了便宜,实在不好继续求人。
“墨冰,我记得你写小楷不错啊。”
莫颜打量坐在原地的墨冰,脸上闪过一抹狐狸般的微笑,这让墨冰很不自在,有种被算计的感觉,她摊了摊手,“小姐,您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
“其实也没什么,墨香识字,但是那一手字实在不能见人。”
墨香识字还是因为她上进,和府中的采买婆子学的,字写得实在不怎么样,勉强算是工整。莫颜的字倒是可以,但是她懒得写,用毛笔写字还是不太习惯。
“我想写个戏本子,让你帮忙。”
莫颜把自己的想法再次说一遍,关于《双凤奇案》的话本子,其中一些情节,根据大越朝的风土人情做了整改,保证严密谨慎又合乎情理,这是莫颜一直想和二哥莫轻雨合作完成的,可是目前急需用银子,二哥又在外游历。
“小姐您还有这本事。”
墨冰已经很淡定了,现在莫颜说她其实是妖精变的,墨冰也马上接受。自从到这边当丫鬟,她就一直在刷新自己的认知,日子比在他身边做暗卫时候有趣得多。
“你小姐本事大着呢!”
莫颜努努嘴,做了一个不服气的表情,然后拉着墨冰,把悬疑的剧情说了一遍,期间,墨冰一直紧皱眉头思考,不愧是万俟玉翎的暗卫,在猜测凶手的时候说对九成。
光是一个案子,没有什么价值,要的就是这种案中案,每个人都像嫌疑人,一定会调动百姓们的情绪,所以这一次,必须要在京都找一个靠谱的戏班子合作。
京都那些当红名角,莫颜不想启用,这些人唱戏基本是一个套路出来的,不灵活,也不能给观众新鲜感,她想组成一个有新鲜血液的戏班子,在传统的唱法之上,颠覆,若是能以舞台剧的模式,更好。
“小姐,您这可是空手套白狼,无本的买卖!”
墨冰看得远,对此很是赞同,若是这样卖戏本子的话,不如找一个戏班子合作,说好分得一定的抽成,这样名利双收,可以赚两份钱。
“是啊,所以才说,人要稳妥,不能是偷奸耍滑的。”
最好的办法,就是自己找人组建戏班子。但是这个年代,戏子属于下九流,和卖身的奴婢一样贫贱,莫颜一时半会还想不到去哪里找人。
此事,提上了日程。墨冰认命着开始帮着写戏本子,莫颜口述,墨冰执笔,墨香纠错补充,三人配合默契,鬼鬼祟祟地在马车里,几乎三天没露面。
一晃,离开靠山村有十多天了,到京都的路程已经走完了少一半。天气也越来越冷,莫颜受不得冻,早早地穿上了一层夹袄,在马车里,早晚都要抱着手炉取暖。
夏若雪除了烦恼之外,每天还会留意莫颜的一举一动,夜深人静,她睡不着的时候,心里悔恨,恨太后派来的老虔婆,拿乔地让陈婆子和王婆子服侍,害得她身边空无一人,被泼皮强占,恨春情那个小婊子,这种时候竟然背弃于她,不过,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这些人,下场必须是死。
夏若雪的唇边,挂着一抹阴森的笑,她想起让绣儿的写下的认罪书,吩咐对面打盹的陈婆子,“拿来给我看看,若是本小姐回到京都……”
“是,小姐。”
陈婆子正在做梦,打了一个激灵,不敢怠慢,回去之后还等着自家小姐在夫人面前美言几句,她和王婆子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春情干了背主的事,她们是真的不知情。
王婆子比陈婆子多了一个心眼,总觉得春情那个小蹄子突然逃跑是有原因的,可是她想不到,心里说不出的怪异。
“怎么就一张?”
夏若雪打开一看,只有一张印着绣儿手印的认罪书,上面写着李月娥的名字,而那张名字空白的不知所踪。
“怎么可能?老奴明明记得放在一起的。”
刚才还睡眼惺忪的陈婆子一下睡意全无,她蹲下身子,在包袱里摸了又摸,还是没有找到另外一张,而一旁的王婆子则是一脸茫然,认罪书是由陈婆子收好,和自己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