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荆的尸体已经送往刑部,我该回去向陛下禀报了。”
他点了点头,看着丰承息离开,又快步进了房间。
珞儿忙迎上来,见他眼下发青,眼睛里布满红血丝,小声说道:“王爷,您去休息吧,奴婢在这里守着。”
“不用,”他朝她挥了挥手,“你下去吧,我亲自守着。”
珞儿眨了眨眼睛,一脸艳羡,小姐伤得不重,只是太累了,睡着了,王爷却是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可见小姐在他心中的地位。
她识趣地退出了房间。
偏院的花房里,秦婴坐在长椅上,面目呆滞。
身后放着一排红色的丽格海棠,姿潇雍容,艳丽逼人。
回到府中,她就逃跑进这间花房,一坐就是三个时辰。
一双银色的缎纹靴子映入眼帘,她慢慢抬起头来,丰承息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她神智一凌,倏然起身,“哗!”的一声,身后的一盆海棠被撞翻在地,白玉花盆摔得粉碎,娇艳的花朵砸碎在花泥间。
丰承息高大的身躯压了下来,硬生生将她逼坐回去,他双手按在长椅靠背上,将她禁锢在椅子上,锐利的目光落在她青色的衣衫上,小腹处,上等的云锦衣服已经被她揉皱。
他嘴角一扬,语气沉郁得令人窒息,“怎么?你想杀死这个孩子?”
秦婴抬起头,
精巧的鼻尖几乎贴在他的面颊上,眼睛血红,声音嘶哑,“难道不该杀吗?”所有的愤恨和不安随着声音爆发出来,她面目扭,眼含泪水。
自己怎么能够怀上仇人的孩子?
她恨不得连自己一起杀死!
“孩子是没有本罪的,如果它都该死,这世上,谁都该死,当年秦家的那些人,也都死有余辜。”他的声音冷硬,眼中闪着堕落的光芒,银色的铠甲泛着冷光,更衬得他的面色冷硬,“杀死一个无辜的孩子,你又算什么?”
她只觉周身泛起一阵闪电般的激流,她浑身再无半分力气,茫然不知该如何自处。
丰承息语气软了些,“当年就算不是本官,也会是别人,我不过是奉旨行事而已。”
秦婴抬起头,泪流满面,“为什么?”
他冷“哼”了一声,声线拉长,“去问云锦绣啊,她既然告诉了你当年是我负责执行清理你们秦家的旨令,也理应告诉你真相。”
她大脑里瞬间短路,小姐知道真相,她为什么不告诉自己?真相又是什么?
大脑里瞬间闪过千百念头,浑身却颓然无力。
丰承息直起身来,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出了花房。
前院,李兴看到丰承息走出抄手游廊,见他脸色苍白,迎了上去,“大人,没事吧?”
他幽幽叹了一口气,“没事,直接去皇宫吧。”
李兴朝花房的方向看了一眼,在心底暗叹,“主子仕途顺利,青云直上,不过二十出头,已经是禁军头领,以他的身份,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偏生和一个侍女纠缠不清。”
丰承息走到拱门处,见李兴没跟上来,转过身来问道:“你还有什么事吗?”
“没!”他快步跟了上来。
云锦绣醒过来,已经是下午了,见轩辕秀一动不动地坐在床头,紫红色的暮光斜照进窗,落在他的身上,在他月白绣金锦袍上染了一层紫红,使他整个人更加精贵绝伦,他的五官映在光影里,显得格外深邃沉静。
她凤眸微转,眼睛发热,挣扎着要坐起来。
轩辕秀听到声响,回过神来,忙将她扶起。
“只是一点皮外伤而已,你怎么一直在这里守着?”
他将她扶靠在床头,仔细看着她脖子里的伤口,他逼着金曦和宋南用了最好的药材,伤口已经结痂,她的脖子微微发肿,脸色已经恢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