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牢朝暗河的另一头可望了一眼,“希望共工他们不要有事。”
九天玄女说:“共工尊上可是太古末期的尊神,比起他,神君还是多担心自己吧。不管怎么说,听阿絮妹妹的意思,从一开始这些人就是冲着你们来的。”
蒲牢估量了一下和堤坝的距离,说:“走吧。”
阿絮看着河水里的灵力珠,恍惚间仿佛能看到从里面流出的灵魂碎片。
他们在哀嚎,痛苦万分却无处宣泄,永远徘徊在无尽的虚无中。
永无止境的悲哀。
阿絮问蒲牢:“秋宁,你看到河里珠子上飘着的灵魂碎片了吗?”
蒲牢看向河里,里面除了黑色的河水和发光的珠子什么都没有。
她皱一皱眉,摸了摸阿絮的额头,“龙儿,你还能看到什么?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吗?”
阿絮摇一摇头,眼神有些沉,虹膜渐渐浮出鲜艳的红色,“我只是觉得,周围的铃铛很吵,孩子的哭声很吵,河里的碎魂也很吵。大家都很吵,吵得我头疼。”
孩子的哭声?
哪来的孩子?
蒲牢忽然觉得身后窜起一阵阴冷的风,耳边响起青鸟的叫声:“神君小心!”
阿絮猛然一惊,拉住蒲牢躲到一边,噗通一声跌进水里。
头顶悬挂的藤蔓上,一个巨型肉瘤裂开了瓣,从里掉出来一个无毛人怪,浑身滴着黏液,没有脸,脑袋中心嵌着一枚灵力珠子。
蒲牢抱着阿絮浮出水面,脚下聚气踩在水面上,扔了道水鞭过去将异形人牢牢捆住。
异形人关节曲折,动作怪异地仰头向上,身子不住颤抖,没有嘴巴,从身体里震荡发出尖锐的吼声,刺得人耳朵生疼。
现在蒲牢知道阿絮说的孩子哭声是怎么回事了。
叮铃,叮铃——
空旷的深渊里回荡起铃铛摇晃的响声,回声和河流的水声混在一起,闷得打脑袋。
刚才只有阿絮一个人能看到能听到的东西,现在所有人都能感觉到了。
蒲牢用力牵住异形人,九天玄女点了三昧真火烧它,异形人脑袋上的珠子开始闪光,从珠子下方蔓延出蓝色的灵力回路,异形人的皮肤下飞快地长出蓝色钢片,迅速覆盖整个身体。
九天玄女收回手,化出真身的双翼,飞到一旁诧异地看着它。
这是个什么怪物,体表竟附着了灵化钢片,三昧真火也烧不坏,收拾起来当真麻烦。
青鸟早她们一步飞到了上空,忽然惊呼一声,“坏了,寄生榭是孵化肉瘤的营养管道,异形人全部都成型了!”
蒲牢抬头一看,盘踞在崖壁和洞穴里的粗大藤蔓上,鼓胀的肉瘤表皮凸起肉筋,嘭嘭两声裂成几瓣,黏液哗啦啦流下,有的洒在岩壁,有的直接掉进河里。
黑暗里顿时充满凄厉的尖叫,无数异形人掉落下来,地下河面砸出硕大的水花,有的像蜘蛛一样爬在岩壁上,有的在河里游荡,抓住漂着的灵力珠子就往身体里使劲按。
九天玄女放了玄火阵去烧,异形人受到攻击全身立刻长出灵化钢片,刀枪不入,受了刺激进入发狂状态,空荡荡的脑袋一甩,扭着畸形的身子朝她扑去。
蒲牢用水泡将异形人困住,飞上去和她们汇合。
她正要说话,却被阿絮按住手臂,阿絮说:“秋宁你手上长东西了。”
蒲牢挽起袖子,手臂上湿漉漉地滴下水,什么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