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文慧云清洗好脸,上好药,铁慕青把一面铜镜和梳子递过去:“梳梳头发吧!”
仅仅是简简单单地几个字,文慧云听了鼻头一酸,父亲死后,除了母亲和小莲,再也没有人和她这样说话了。
“别哭了,刚上好药,我可是只有那点药,用完就没了,不要糟蹋了!”铁慕青摆摆手说道,这文慧云顶多十五岁,或许还没有她大,不知道犯了什么罪,也不知道要被押解到什么地方。
趁着文慧云把乱蓬蓬的头发梳好的空档,铁慕青去换了件衣服,穿着湿透的衣服真不是舒服。
铁慕青的头发也散开了,这样可以利用火堆烘干头发。铁慕青见文慧云已经梳好了头发,赶紧从暗火里面把馒头扒出来,递给文慧云,说道:“吃吧,吃饱了才有力气说话!”
铁慕青一面吃馒头,一面把香炉里的水倒掉,继续接了点水,烧开,待会用来喝。
文慧云接过铁慕青递过来的馒头,大大地咬了一口,来不及细细的咀嚼,就咽下去,实在是太饿了,自从家里出事之后,就没吃过一顿饱饭。
铁慕青想到上次和李大人,王思他们在这里落脚的时候,藏了几个碗在佛像后面,不知道还有没有。铁慕青吃完馒头,便到佛像后面去找,居然还在。
铁慕青在屋檐下,就着雨水,把碗洗干净,等香炉里面的水烧开滞之后,烫一遍消毒。装了一碗水,放在文慧云身边。
文慧云正被馒头噎得说不出话来,铁慕青递过来的开水无异于是天降甘露啊,不过这甘露有点烫,烫的文慧云的舌头差点出水泡。
文慧云吃了两个馒头,铁慕青吃了一个,还剩下两个馒头,留作明天的早饭。
“你可以叫我小青,也可以叫我青姐,我想知道你的事情,你能和我说说吗?”铁慕青小声问道。
文慧云听了铁慕青的话,抿着嘴巴,想了一会儿,准备说出自己的经历,如果铁慕青不嫌弃的话,那她文慧云一辈子做婢女,报答她的恩情。要不是她,文慧云根本没有能力把母亲和小莲安葬。
文慧云抿抿嘴唇,看着铁慕青说道:“小姐,我实话实话,如果你要是觉得我的身份,会影响到你,我是不会跟着你,拖累你的。”说完,文慧云眼里噙着泪水,回忆起来。
“我父亲是御医文成祥,再给淑妃所生的九皇子,看病的时候,被卷入宫廷斗争,成为了淑妃和皇后斗法的工具,被以要对九皇子下毒,被处以极刑。我花了很多的银子,都没有见到我父亲最后一面。我在整理我父亲的遗物的时候,看到了一封信,信上说九皇子不是皇上的儿子,也就不是龙种。当时淑妃的儿子一生下来就死了,众所周知,宫里的女人要是没儿子,就注定会被出局,只是早晚的问题。当时我父亲就是淑妃的御医,知道始末,淑妃用我们全家的性命威胁我父亲,让我父亲不要说出去,剩下的事情淑妃自己会安排,只要为父亲帮她拖延两天的时间。在第二天下午的时候,淑妃的奶娘,就从外面搞来了一个小男孩。但淑妃只是暂时放过我父亲,一直在处心积虑的要灭口。也就是一个月前。在九皇子感染风寒,吃了我父亲的开的药,更重了,结果另一个御医从九皇子的药里,查出有砒霜。我父亲直接在太医丞就被带到大理寺,没几天就被砍了头。我们家的仆人全部被卖掉,我和母亲发配边疆,永服劳役。”文慧云慢慢地叙述家里的巨变,可能眼泪已经哭完了,现在只有苦涩,已经流不出眼泪了。
“这只是你的家世,但是为什么刚才路上官差和犯人都死了呢?”铁慕青没想通这个。
文慧云脸色一白,好像做梦梦到魔鬼一样,哆哆嗦嗦发抖,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气息不稳地回答道:“刚才小姐出手杀的那些人,也是囚犯,总共有六个人,睁开了枷锁和脚铐,在抢了官差的刀,杀完官差之后,把所有带着镣铐的犯人杀死,我母亲就是这样被他们一刀毙命。我小莲年轻,就成了他们发泄兽欲的对象。”文慧云说到这,抱紧双臂,“小莲为了就我,被他们糟蹋,我也差点被他们······”说完捂着脸呜呜地哭了。
铁慕青虽然很同情文慧云的遭遇,不过更好奇地是那些作恶的犯人怎么会同时挣脱枷锁和镣铐。偶尔挣脱一个,或许是偶然,六个彪形大汉居然同时挣脱,这里面必然有猫腻,铁慕青怀疑这些人很可能就是淑妃派过来赶尽杀绝,永绝后患。
“你不觉得奇怪吗?”铁慕青轻声问道,想试试这文慧云的聪明程度。
文慧云那娇小的身子,在听到铁慕青说话的时候,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