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冬觉得很疲惫,她淡漠的说:“如果是道歉就不必了,反正你们家其实也没什么歉意。”
她看不到,但是能感觉到电话那边的蓝波脸红了,“向姐姐,那个,那个,我妈妈想要见见你。”
要来的终究是要来的,向冬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吐出一口气,“好。”
地点是蓝波定的,竟然是海蓝自己的画廊。
她大概是不放心外面的任何地方,这才选了她的画廊。
向冬走进去,看到了很多工笔画,梅兰竹菊山水动物,各有风骨,最吸引人的是一组女孩的照片。
向冬看过关于她的报道,据说这组画是她从女儿出生开始,每年都要给她画一幅,现在足足有24副,从粉嫩的小婴儿到天真可爱的小萝莉到亭亭玉立的大姑娘,里面有一个妈妈对女儿浓浓的爱。
据说海蓝第一个女儿还没满月就夭折了,两年后她又生了个女儿当成命来养,更是用这个来表达对夭折长女的怀念。
这组24副画曾经有人出天价要买,但海蓝不为所动,她说对女儿的爱不售卖,当时给媒体吹上了天。
现在向冬看着,心情复杂,有嫉妒有嘲讽,更多的是失落。
什么追悼对逝去女儿的哀思,什么把爱都给了第二个女儿,现在她回来了,她这个当妈的却连认都不敢认。
蓝波把她领到了一间古雅的雕花门口,他对向冬说:“向姐姐,一会儿我妈说什么难听的话你别生气。”
向冬看着蓝波,“孩子,你既然已经料定了你妈妈要给我难堪,又怎么能让我不生气?”
一针见血,蓝波的脸更红了。
当男人要从小教育,否则这孩子长大了也是活在他妈妈和姐姐的阴影下,甚至要做坏事都帮着。
向冬不再跟他废话,推开门走了进去。
海蓝背对着她站着,好像在看墙上的一副话,她穿着一件宽松的裙子,苗条的身材却还是展露无遗。
这本来就是向冬对妈妈样子的渴望,可是到了现在她才发现,她想都不应该想。
听到声音,海蓝回过头来。
她的目光从向冬的脸上划过,又落在她身上,最后才旁落到一边。
“坐吧。”淡漠疏离的口气,而且充满了命令感。
向冬也不是什么被吓唬大的小姑娘,她站着不动,冷冷的说:“不用了,有什么话就快说。”
海蓝的眉头一下皱起来,“你的家教呢?你就这样跟你的……长辈说话吗?”
虽然做好了心里准备,可向冬还是给她的话刺的心口疼。
她深吸了一口气,甚至带着一点微笑,“蓝太太,你算我哪门子的长辈?我的家教也不是用在一个企图攻击我还把我告到派出所的人的家长身上。”
她这番话说的也没一丝烟火气,却把海蓝给气疯了,她指着向冬的纤细手指在颤抖,“你,你,果然是什么人养什么样的鸟儿。”
“你说什么?”向冬往前一步。
海蓝看她那理直气壮的样子更是生气,“我说你跟他一样无耻下贱,不对吗?”
向冬放在身侧的手紧紧捏起,“不对,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变成什么样,难道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被他抱走,这就是你的命。向冬,连姓都是他的。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连我女儿的一根头发丝都配不上,我劝你还是离开楚江河,你根本配不上他。”
本来向冬还挺生气的,给她这么一说,却气笑了。
“我配不上他那谁配的上?你女儿?蓝太太,你大概当妈当傻了吧?全世界就你女儿好?我跟你说,就算我离开楚江河,他也不会要你女儿,你信吗?”
海蓝左手抚住胸口,给向冬气的心律不齐,她缓了一会儿才说:“只要你走,我女儿一定会嫁给楚江河。她名牌大学毕业,是研究生,还是作家知名杂志主编,无论是家世学识容貌,都比你这个贼强了一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