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九的剑尖到了,只差一寸捅进心脏。这一瞬间,我涌出了诸多念头,具体是什么说不清,反正一股脑全出来了。
我大叫一声:“给小爷来个痛快的,别让我遭零罪。”
话音刚落,突然地下空洞发生了地震,真是寸啊,剑尖在我胸口的位置瞬间走歪,从胸膛划到肩膀,留下一条长长血痕。
地震突如其来,甘九也没料到,他一屁股摔在地上。我踉踉跄跄倒退数步,后面李大民过来一把抱住我。
地洞摇晃得特别厉害,碎石哗哗往下掉,我们仨谁也站不起来,甘九尝试了几次都摔了回去。
这时,突然一块洞壁亮了,李大民用手电照过去。那块洞壁在头顶的左侧,随着亮起,上面的壁画似乎有电流在纹理里穿行,使得整块壁画活过来一般。
甘九不挣扎了,张着大嘴看着。我们看到壁画的内容,都被震撼住了。
壁画的背景是黑色空间,极其深邃。这方空间的正中,有一个类似蜂巢一样的巨大东西,怪里怪气,许多蚊蝇正从蜂巢里向四面八方飞出去。
我惊讶地说:“那是什么?”
李大民紧紧盯着壁画,手电光斑落在蜂巢上,说:“这个东西有自己的特殊发音,它不属于地球上任何一种文明,这个发音翻译成汉语就是,子宫。”
我看着他。
李大民说:“刚才我进了凹槽,在里面观想,看到了很多,所以现在一看到壁画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子宫的翻译比较直白,换一个好听点的词就是矩阵,或是母体。”
他的手电光落在那些“小蚊蝇”上:“这些是飞船。一艘船里有一个生命体,它们从母体中出发,以四面八方辐射状奔向茫茫宇宙。”
我看傻了:“这,这也太玄了吧,这里真的是科幻小说里的外星飞船?”
“小说?”李大民冷笑两声:“我们现在居住在洞穴里,可别忘了,洞外还有光!”
我一时说不出话。李大民是在打比喻,在我们认知之外,还有更多的无法想像的东西,不应该一语否定。
眼前的一切如果都推给外星文明,倒好解释了,变化莫测的岔路、神秘残忍的怪嘴、超越科技的全金属封闭容器、墙上的星座壁画……一切的一切似乎都联系到了一起。
地洞的地震不断,地面摇晃厉害,甘九已经不想杀我们了,他眼神迷离地看着洞壁上亮起的壁画。
这时,第二幅壁画突然亮起,上面流光溢彩,每一根线条都生动起来。我们继续看着。这幅壁画显示的是,在黑暗宇宙里穿行的飞船内部情况。
飞船里没有任何我们人类认知的仪器和装备,没有电,没有仪盘,没有冷冻舱。飞船内部类似洞窟,到处都是看似石头或是金属的物质,舱壁全是石头,朝内生长,分不清上下左右。
在这些石头里有一个奇怪的长方体正缓慢蠕动着,看起来像生物。
“这,这什么东西?”我看的目瞪口呆。
李大民沉默片刻说:“依我的理解,这是另一种不同于人类的生命,也只有这种生命才适宜长时间在宇宙中旅行。”
“什么生命?”我咽了下口水。
“我不知道,”李大民眼神迷茫:“如果硬要用人类发明的词汇来定义它,我管它叫硅基生命。”
“硅基生命?”我都傻了。
人类是碳基生命,这是众所周知的。
我对科学定义不怎么了解,大概来说,碳基生命顾名思义就是以碳元素为基本的有机生命。最早的细菌病毒,再出现的始祖鸟原始龙,到现在的人类和动物,都是碳基生命。
那么硅基生命是什么,以硅元素为基本的生命?
好像自然界里还没有发现吧,只存在幻想里。
李大民看着壁画,说:“这种生命形式有个最大的特点那就是永生不死。”
这时甘九爬了起来,摇摇晃晃走向我们,他听到李大民的话,喃喃自语:“这就是长生的秘密吗?”
李大民没看他,自顾自说:“或者说,硅基生命的‘死亡’和我们人类不一样。”
“怎么讲?”我问。
李大民说:“任何生命,甭管什么形式,都要守护一个最基本的宇宙原则,那就是能量交换和能量守恒。生命体没能量了,它就‘死’了,硅基生命也一样,它的能源耗尽就等同于死亡,当有了新能源,才会重新启动。所以这种生命体最适合的一项工作你知道是什么吗?”
他问我。
我摇摇头,想不出来。
“它最适合的工作,就是探索无边无际的宇宙,”李大民说:“它生来命运就注定了,它是一个孤独的探索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