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谣上前一步,捡起地上的卷宗,认真翻看。
不一会儿,背后浸满冷汗。
有人想要私藏她,她顶多惴惴不安。可有人要杀她哥哥,则令她万分惶恐。倘若今日哥哥没有晕血症发,经历这一切的,便是哥哥了。
以她哥哥莽撞冒失的性子,当中万一有个闪失,后果不堪设想!
楚谣捏紧卷宗,抬头问:“大人可有头绪?”
寇凛徐徐道:“京城里有习惯养死士的多半是些世袭的公侯伯爵,本官基本确定了永平伯,只是缺了点证据,方才抓到的那个,待徐功名伺候一晚,明儿个一早就能请旨去抓人了。”
“永平伯?”楚谣好半响才想起来是谁,她父亲曾想过与永平伯联姻,将自己嫁给永平伯世子,岂料才刚有个苗头,那世子因为争风吃醋在烟花地被人给打死了,“永平伯为何这么做?”
“你们两家的恩怨,本官如何知道?”寇凛摊了摊手,勾起一抹意义深长的笑,“或许永平伯认为自己儿子死的蹊跷,与你楚大才子有关?”
永平伯世子的死,与哥哥有关?
实在想不通,但楚谣知道寇凛不会随口乱说,又问:“那想要掳我……妹妹的人,大人可有头绪?”
“有。”寇凛脑海里闪过谢从琰那张冷峻的脸。
楚谣静静等了半响:“大人?”
寇凛却站起身,裹了裹披风,朝议事厅外走:“你与太子很熟?”
楚谣转身跟上去:“属下曾做过一阵子太子伴读,后来因为顶撞了文贵妃,出了宫。”
“恩。”寇凛又不说话了。
楚谣不知他在想些什么,这位寇大人行事有异于常人,令人摸不着头脑,唯有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走在锦衣卫衙门里。
她平时来临摹《山河万里图》,总是在夜间,这还是头一回子时之前在衙门里逛。
“大人。”她忍不住又道,“您调查东宫失窃案,为何会对我们兄妹的案子如此关注,莫非您认为两者之间存在某种联系?”
“现在还不好说。”寇凛回的模棱两可。
“属下想要参与进您的调查中。”
“圣上命你临摹,你做好你的事情就成。”
“但……”
“行了,稍后再说。”
说话间,寇凛停下了脚步。
楚谣抬头一看,竟是衙门食所。饭菜的香味从里面飘出来,肚子不争气的咕噜两声,才想起来自己一整天没有吃饭了。
楚谣尴尬着跟随寇凛入内,食所内坐满了锦衣卫。见到指挥使到来,纷纷起身。
寇凛示意他们坐下,自己则走去正前方一个空位上坐着,且指了个位置给楚谣。
楚谣闷着头走过去,发现众人看她的目光极是怪异,想必哥哥平时吃饭并不在此地。寇凛今晚亲自带她来,不知有什么目的。
是承认哥哥在锦衣卫里的身份了?
楚谣环顾四周,见众锦衣卫都拿起了筷子,她也将筷子拿在手中。肚子又咕噜两声,正准备夹菜时,忽然有人喊了一声:“是谁给了我们安身立命之所?”
骤惊之下,楚谣抖了抖手。
听众锦衣卫齐声道:“是寇大人!”
楚谣瞄一眼淡定自若的寇凛,举着筷子眨了眨眼睛,这是唱哪一出?
谁料想这还没完,又听一声喊:“是谁给了我们美味佳肴?”
众锦衣卫:“是寇大人!”
楚谣低头一瞧,这满盘子青菜豆腐,连点荤腥都见不着,也能称得上美味佳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