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妈妈冷笑的看着屋内几人,“六娘子自己说的,这种亲事她都已经应下,为何还要自杀?”
何清漪垂眸,视线看着袁妈妈坚定的脸,“你觉得她不可能自杀,所以就觉得是我们杀的?”
“我们与海兰有何利益损害关系?就算有点关系我们会傻到在这种不成熟的环境杀人?”
“你如此污蔑我跟三娘,意义为何?谁指使你挑拨离间胡府和胡府之间的关系?”
面容还有些稚嫩的少妇,说起话来却掷地有声,那接踵而来的问题让袁妈妈惊了魂。
“老……奴不是这个意思。”她哆嗦着唇道,“只是六娘子没有自杀的理由。”
“她几天前还跟老奴说了,嫁给魏都督后就是新的开始。”
“袁妈妈,就算如此,你话也不能乱说。”胡筠灵冷然一笑,余光看了杨氏一眼。
胡筠灵的这一眼,却让杨氏颇为不喜,她的眼色,分明是就是在怀疑自己,她转眸冷冷训斥袁妈妈:“事情重大,我们会查,管好你的嘴。”
袁妈妈垂首,欲言又止。
“事已如此,你们两个就先回顾府。”胡筠灵想起何清漪刚才的质问的样子,她第一次发现,原来这个侄媳没有想象中的那样木讷。
随后她又看着袁妈妈,吩咐压着她的二人,“把人压下去,这事容后再议。”
“大嫂你看如何?”胡筠灵说完才转眸问杨氏。
杨氏几不可闻的哼了声,她这一副喧宾夺主的姿态,自己早就看腻了,她对着屋内一行人冷道:“今日之事,倘若你们谁漏出一个字,到时候别怪候府不讲情面。”
何清漪颔首,视线在横梁下方细细的扫过每个角落,随后她便看到正厅的绒毯上有几处压痕。
她立刻蹙眉,抬眸冷冷的看着顾文茵身边的那两个丫鬟。
那丫鬟似乎察觉到视线,缩着身子几不可见的后腿了一步。
顾文茵眼眶发红,神色还在惊骇。
何清漪思虑片刻后,先将刚才的疑惑压下,随后走到顾文茵边上,直接拉着她就出了门。
阿莲一事才刚落幕,如今又出了胡海兰一事,何清漪生怕她有意外,故而当晚便留宿朝华院。
当晚,胡筠灵和顾承川都没有回府,何清漪和顾文茵心照不宣的对今天在候府的事只口不提。
顾文茵让丫鬟将阿莲之前的赠予她的帕子拿出递给何清漪,弱弱的问:“二嫂,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个不详之人?”
何清漪拿着双面刺绣细细的看了一眼,安慰道:“我双亲都已过世,你二哥也没了,我觉得自己比你更加不详。”
顾文茵微讶,看着她视线在帕子上定格,好奇问:“有什么发现?”
何清漪摇头,将帕子收好,“没有,早点睡吧。”
翌日一早,何清漪便带着小翠回芜箐院,还未进西跨院的正门,便看到何祺睿和门仆急色匆匆的朝外走。
她思忖一瞬,对小翠道:“你跟在他们后面,一会问门仆是谁来找我哥。”
小翠立刻颔首,跟了上去。
何清漪回院子刚换好衣装,小翠便从外面进门说道:“奴婢刚才问了,那门仆说是天香楼的人来找何郎。”
随后又看到何清漪手里提着小包袱,便问:“少奶奶,你这是打算要去天香楼?”
“是,现在就去。”何清漪说罢,将包袱递给她。
“少奶奶,咱们去那个地方…不妥吧?”小翠有些不情愿的接过包袱,心里对天香楼这种地方非常的抵触。
“我有些事,必须要确认。”何清漪边说边往外走,“你只管跟上。”
她神色清冷,语气不容置喙,小翠只好跟在身后,匆匆赶着去了青雀街。
青砖的街道,一旁有残叶铺地,暮冬的萧条,显得凄切,还残存在虬枝上的叶,千姿百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