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怎么回答啊?说她喜欢那种书,那不是承认自己是个不知廉耻的女人吗?
梁慕尘只好红着脸反问:“王爷喜欢吗?”
“喜欢。”
他说喜欢。
梁慕尘感觉更难受了。
被他那样看着,明明她衣衫完好地站在这里,却仿佛什么都没有一般,浑身不自在。
她该说什么,问他这本书好在何处,抑或问他有没有看自己折角的地方。
就在她胡思乱想七上八下的时候,又听到了庆王的声音,“晚上,我把书给你送过去。”
梁慕尘微微一怔,今晚……他……要送书过来?
那他只是想把书还给自己?如果只是想还书,他现在就可以把书拿给自己,是不好意思吗?不会,如果不好意思,他何必要亲自把书送到寒霜居,还是晚上?他今晚是打算歇在寒霜居?
梁慕尘觉得自己的脑子快要被各种想法炸开了,再也不敢想下去,只觉得浑身上下无一处无烫,连头发丝儿都烫得不行。
她该怎么回答呢?说她知道了?说她会在寒霜居等他?说……饶是她在脑中想过无数勾引庆王的招数,眼下她真的一句都说不出,只“嗯”了一声便急急冲出了书房。
安忠一直守在书房外,见梁慕尘夺门而出,赶紧进了书房,却见庆王手里正拈着一块吃了一口的桂花糕发呆。
“爷,这些糕点不合口?”安忠小心地问。王爷脸上的表情,可不像是开心。可刚才书房里没什么动静,更不像是发火啊。
“确实不合口,火候不够,有些夹生。”
夹生的?
安忠愣了一下,旋即想到,侧妃出身侯府,想来不善厨艺。想想真不应该,从前庆王为了讨皇后娘娘喜欢,还亲自做过糕点呢!
侧妃也真是的,好不容易送进来一次糕点,居然还是送夹生的,又惹了王爷不痛快。
他正犯着腹诽,庆王抬起头,“王妃在府里吗?”
“在的,王妃近来除了偶尔回一次国公府,素日都是谢绝了宴饮,足不出户。”
庆王冷笑了一声,站起身来:“我倒要看看她是怎么个足不出户法。”
安忠微微一惊。
作为庆王身边最亲近的人,庆王和王妃之间关系如何,他是最清楚的。外人所看到的相敬如宾,不过是井水不犯河水。
但今日王爷突然提起王妃……是侧妃在王爷跟前说了什么吗?
安忠没有问,默默跟着庆王出了书房。
庆王妃住在王府的正院,从哪里走过去都不算远,可这条路不管是王爷还是他都很少走过。
待到正院门口,守门的婆子见到庆王来了,正欲进去通报,庆王先她一步进了门。
守在廊下的丫鬟反应机警,忙通传了一声:“王爷驾到。”
然而庆王走得太快,屋里的人还没迎出来,庆王就进去了。
庆王妃这会儿正坐在贵妃榻上看书,听到外头的通传,刚刚抬起头,就看到庆王冷脸站在自己跟前,她放下书,不疾不徐地坐直了,“王爷可是有事?”
“都下去。”
屋里的人都看向王妃,待王妃点了头,方才默默退下,将门带上。
“王爷突然过来,是出了什么事么?”下人们都退下去了,庆王妃收齐了脸上习惯性的笑容,神情矜持了许多。
庆王对着她一脸冰冷的模样,冷笑道:“我以为,表姐能够遵守诺言。”
“什么诺言?”庆王妃蹙眉反问。
庆王听着庆王妃一头雾水的模样,不怒反笑:“表姐,如今下人都退出去了,你何苦还在这里跟我打哑谜。”
“我是真不知道王爷说的是什么诺言。”
“我以为表姐是个聪明人,咱们还跟以前一样井水不犯河水,那还能彼此维持着表面的平和,少闹出笑话来。”
“我犯了你哪条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