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就朝警察后脑砸去。
砰的一声后那警察缓缓倒下,手里的黑色警棍也从手中脱落。
胡蝶确信自己刚刚看见有血液飞溅出来。她茫然地看着手中沾血的石头,表情渐渐转为慌张,她是不是杀人了?
这边的动静也吸引了警长的注意,他没想到这群弱不禁风的学生还反抗。眼见兄弟倒地,生死不明,他怒气冲冲地吹响警哨,号召其他人向胡蝶扑来。
学长放下护住头部的双臂,硬撑着从地上爬起来,顾不得擦拭糊住眼睛的血水,拖着骨折的腿推了把胡蝶:“快走,你快走!”
其他学生见状也迅速朝这边凑过来,拼着挨打的后果将胡蝶护在身后。
“别发愣了,快走!”李倩半边脸上全是血,奋力挤到胡蝶边上,大力摇晃着神情涣散的女人,“再不走要来不及了!”“好……好……”胡蝶这才回过神来,踉踉跄跄地朝后面的小巷子里跑去。同学们的哀嚎还在身后不断响起,她紧紧闭上眼,心脏狂跳不已,两行清泪在她沾满污迹的脸上划
出暗色的纹路。
直到确定警察没有追来,胡蝶才瘫软在地,坐在厚厚的积雪里抱紧自己,双手还在不由自主地颤抖。
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这个念头在胡蝶脑海里不停徘徊,她甚至感觉不到雪水浸入衣衫的寒意,眼前还是那个警察后脑勺的伤痕和蔓延的血迹。
一只野猫轻叫着从胡同口跑过,尖细的声音惊得胡蝶猛地一抖。她下意识朝声源处望去,双眸布满惶恐,以为是警察追到此处。
发现是虚惊一场后,她重重靠在湿冷的墙壁上,将自己蜷成一团,泪水开始肆无忌惮地泛滥。她要怎办,她到底该怎么办,谁来救救她?不知道哭了多久,眼看天色已经彻底黑下来,胡蝶才扶着墙慢慢站起身,步履蹒跚地向家的方向走去。她神色麻木,满脑子都在回荡一句话:我要回家,回家就好了,回
家就好了。
胡蝶花了三个多小时才走到家附近。
此时天已彻底黑下来,一盏昏黄的路灯悬在胡同口,勉强能叫人看清脚下的路。
眼见家门口近在眼前,胡蝶不由得加快脚步,却又在中途猛然停下,瑟缩地转回小巷内。
数十个军警正在她租住的四合院周围逡巡,显然是为将她捉拿归案。
家也回不去了,天下之大哪里还有她的容身之处?
胡蝶十指绞在一起,死死咬着下唇,生怕呼吸声引来游荡军警的注意。她一步步朝阴暗处退去,没发现一个人影正从角落里拐过来,直到撞进一个健壮的怀抱。
“啊——”胡蝶惊骇地尖叫出声,一只大手立马捂住她的嘴,将她的声音从中掐断。
“是我,别出声!”杜兰德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说道。随后掩着她的嘴,带她迅速离开小巷,转向另一条的胡同。
胡蝶瞪大眼睛,却也没再挣扎,跟着他的脚步离去。
两个耳尖的军警听见叫声,小跑着过来,只看见一条空荡荡的巷子。
杜兰德拉着胡蝶在四通八达的胡同里七拐八拐,直到一处荒废的宅子外才停下脚步。
“差不多了,这里应该安全,他们不会追来。”杜兰德边仰着头喘气边望向来路。“谢、谢谢你。”胡蝶虚弱地靠在墙上,白嫩的小手抚着胸口顺气。整日的奔波已让她的体力严重透支,如今脱离险境,又遇到相熟之人,心底那根紧绷的弦也稍稍松懈下
来。
“家里暂时不能回去,我带你在外面躲一阵子。”杜兰德待气息平顺后才开口说道。
胡蝶知道他说得对,只是福叔和小玲见不到她回去定会四处寻找,她得告诉他们一声。许是猜到她忧心之事,杜兰德又道:“你出事后,李倩曾来家里通风报信。福叔和小玲都知道了,但警察们盯他们盯得紧,不便出门,所以他们特意托我来找你。我已经知
会他们,会带你在外面躲藏,你大可放心。”
“我……我闯祸了,会不会连累你。”胡蝶咬着下唇,怯怯望向他,眼神中带着小心翼翼。
杜兰德微微一笑,伸手拂下她发顶的落雪:“说什么傻话呢,能跟你在一起我很开心。”
胡蝶愣了愣,低下头,一抹羞涩的笑意在唇角漾开。这个雪夜,好像也没那么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