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北致话中几个关键词让我痛不欲生。
回不来、生前。
我紧紧咬着牙关,手指用力的握在一起,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自己给自己力量。
宋北致似笑非笑的看着我,透过烟雾,像一头凶狠的狼带着戏谑的神情看着他的猎物。
“你想吞掉裴氏?”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颤抖,对宋北致一字一字说道。
他微微挑眉,嘴角扯出一丝愉悦的弧,“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裴岩锐已经不在了,若大的杭城,放眼望去也就燕少有资格坐拥这一切,裴岩锐也就是比燕少来得早两年,否则的话……”
他轻蔑的笑了笑,弹了弹烟灰,“这杭城是在谁的掌控中还说不定,也不见就是他叱咤风云这么多年。”
我短促的一笑,“你不如直接说你自己得了,或者说,现在也是,燕惊城是因为有了你的扶持才能够把商业王国扩张成现在的规模,才能够有今天的成就和地位,如果没有你,是不是也轮不到他头上?”
宋北致微眯了眼睛,眼底有一丝警告,“乔小姐,话可不能乱说,你是想挑拨我和燕少的关系吗?不过……也由着你,我和燕少的关系,不是外人几句话就可以挑拨得了的。乔小姐,事不宜迟,请吧。”
“你要带我去哪儿?”
“你到了自然会知道。”宋北致站起身来,抚了抚裤子上看不见的褶皱,目光淡淡的在我的腿上一掠,“乔小姐有力气走吗?”
他这样一说,我才感觉不太对劲来,之前一直都心怀怒意,又刻意压制,并没有太过在意,现在……我忽然意识到,双腿有些酸软,力气少了许多。
宋北致似笑非笑,漫经不心的说道:“姜爷给的东西还算不错,屡次不爽。”
他一边说着,一边看了一眼书架一旁的一个小几上的香盘,我刚进来的时候并没有注意,现在才发现,玉质的香盘里插着一根黑色的香,极细,一屡淡灰色的烟气若有似无,没有一点气味,一小截香灰歪挂着,显然是已经烧一段时间。
我立时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咬牙切齿的对宋北致说道:“宋先生好本事,原本还以为燕总敬重你,你一定是个人物,现在一看,别说人了,连个东西都不算。”
宋北致的眉梢微微扬了扬,“乔小姐说得是,我的确不是东西,你满意了吗?满意了就试试能不能走,如果不能……”他微微一顿,脸上露出一丝阴冷的笑意,“我可以叫人助助你一臂之力。”
我冲他笑了笑,伸手在包里摸了摸,把裴岩锐送给我的那把匕首握在手里,刀出鞘,冷光一闪,
宋北致显然没有想到我还会随身带着这种东西,他愣了一下,眯了眼睛说道:“你想干什么?”
“不想给您添麻烦,也不必叫人来,我自己可以走,”我用匕首尖拄住茶几,慢慢站了起来。
“宋先生,你知道杜三吧?当初在酒里下药,意图迷倒我对我不轨的时候,我也这样带了一把匕首,划了自己两刀,只为保持清醒,不知道宋先生是否和杜三有一样的爱好,要不要我再表演一次?”
上次,我情急之下伤了自己,也因此吸引了裴岩锐的注意,现在……我故意重施,却没有了他。
我咽下满腔悲凉,扬了扬下巴,把匕首架在脖子上,“宋先生,要不要试试看?”
他阴沉着脸一时没有说话,我眨着眼睛想了想,随后朗声笑了笑,“噢……对,你说了,是想让我死。那就无所谓了,反正都是要死的,不过是和你要求的死法不同。”
我说罢,手指往下一压力,脖子上立时出现一道血痕。
“乔小姐,”宋北致出声拦下我,“何必这样呢?或许……事情会有转机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