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岁晴又气又笑,“多大的人了还成天争宠,让人看见不怕笑话!”
话虽如此,却没把她推开,满眼里都是宠溺。
陶嫤不管,在她怀里转了两圈,撒够娇之后才扁扁嘴道:“有什么好笑话的?我缠着阿娘,谁敢多说一句?看我不打她。”
真是个霸王性子,殷岁晴拧了拧她挺翘的小鼻子,“叫什么启嫣姐姐,怎么还没有改口?”
她捂着嘴巴,乌溜溜的眼睛转了转,愧歉地看向一旁的孙启嫣,“嫂嫂对不起,我以后一定改口!”
孙启嫣嗔她,“叫叫,你可真是……”
真是个活宝!
她弯起水汪汪的眸子,从殷岁晴怀里坐起来,“方才阿娘说的嫂嫂都记住了么,你一定要把自己身子养好,平平安安地生下如意来。”
孙启嫣点点头,“都记住了,回去我便让奶娘照着阿娘的食谱做。”
说起平安,殷岁晴想起一个地方,“城外双雁山上有一座普宁寺,香客云集,不少人去那里上香,听说灵验得很。不如找个时间,我带你们去里面上香拜佛吧。”
陶嫤正闲得没事做,当即表示同意,“好呀!”
孙启嫣也说好。
殷岁晴便命人下去筹备,再过十来天便是陶嫤的及笄礼,她最近准备,未来几天都不怎么有空。算来算去,最后把日子定在冬至前一天,就是陶嫤生辰的前一天,既能为孙启嫣肚子里的孩子祈福,又能求佛祖保佑陶嫤一生平安顺利。
*
十日之后,终于迎来了冬天第一场雪。
大雪从夜里开始下,雪花搓绵扯絮一般,纷纷扬扬下个不停。到了翌日清晨总算停了,地上积了厚厚一层白雪,从窗户往外看,琉璃世界晶莹剔透,全都覆上了一层白色。
陶嫤哇地赞叹一声,没等白蕊玉茗进屋伺候,她趿着丝鞋,披着褥子来到庭院,在皑皑白雪上踩出一个小小的脚印。踩了一个便有第二个,接二连三,她在重龄院跑了一圈,“你们快出来看,下雪了!”
白蕊端着铜盂,里面是给她准备的热水,腾腾冒着白雾。见她连衣服都没穿好,着急得直跳脚,“姑娘快别跑了,先回来穿衣服吧!”
她跑了满头大汗,总算肯老老实实穿衣服了,连头发丝上都是雪花,可见方才玩得多痛快。
“今天去普宁寺上香么?”她一壁系斗篷一壁问道。
白蕊拿热巾子给她擦手,总算把她浑身焐热乎了,方才从院子里回来,浑身都凉冰冰的,可把白蕊吓得不轻。“昨儿不是跟少夫人说好了么,吃罢早饭便出发的。”
陶嫤想起来了,昨天是跟孙启嫣说过。
不过殷岁晴不能跟她们一块去了,她明天及笄穿的衣服袖口那处不合适,殷岁晴要拿上街找人修改尺寸,只能让她和孙启嫣两人去了。殷岁晴不放心,便让她们带着苏嬷嬷和李嬷嬷,另外路上多带几个侍从,一路小心。
昨晚才下过雪,山路不大好走,不过普宁寺在山脚下,走慢点便没什么大碍。
孙启嫣现在胎位稳定了,大夫说了,多出去走动走动也是好的。
陶嫤用过早膳,到门外去等孙启嫣。她两靥雪白,被风一吹白里透红,更显得通透细嫩。她跟一年前相比多了点变化,五官更精致了,水眸轻轻一眨,灵动慧黠。唯一没变的便是这一身白腻的皮肤,嫩得不像话,似乎能掐出水来。
她嫌外面冷,便到马车里面等。
等着等着想起江衡来,看来他是真回不来了,前几天还听外公说,松州最近有外域来犯,魏王忙着迎战,估计最近都没空回来。她皱了皱鼻子,不回来就不回来吧,反正她也没期待过。
明天及笄之后,她就让人把那个沙钟扔了。
正这么想着,孙启嫣总算来了,她掀起布帘,带来一阵冷风。“今年终于下雪了,天可真冷。”
陶嫤挪了挪,给她让出地方,“嫂嫂衣服穿得够么?可别冻着了。”
孙启嫣坐在她身边,两人一起挨着火炉,“我穿得够多了,你哥哥恨不得把整床被褥都披在我身上。”说罢一笑,眼里都是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