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木一事,慧王如今被降为平原王,皇后嫡出的皇子只剩下他一个。江衡忽地想起什么,恍然大悟,这么看来,下一个获罪的很可能是他?
不无可能。
他猜测乌木上的毒其实是宁嫔所为,如果能因此挑拨他跟慧王的关系,他们两人互相揭发,让皇上从中猜疑,不失为一石二鸟的好计谋。可惜她没算对,最后受难的只有江衍,他侥幸全身而退。
周溥跟宁嫔是亲姐弟,周溥又懂医术,这其中很可能跟他也脱不了干系。
江衡捋顺后,抬头朝段俨看去,“瑜郡王有何感想?”
段俨轻笑,顺势坐在一旁的矮榻上,“我是个闲散王爷,手中没有实权,即便真有什么想法,也帮不上魏王的忙。”
此话不假,段俨真个称得上大晋最清闲的王爷,他安于现状,不趋炎附势,日子过得平淡又闲散。他不必有多大的权利,每月享受着朝廷和俸禄和食实封便足以养活阖府上下,悠闲得让人羡慕。
江衡弯唇,“瑜郡王当年最受先皇重视,跟朝中上了年纪的高官重臣都有几分情谊,正因为你沉默多时,是以说出来的话才有分量。”
段俨看向他,他随意倚靠在窗户边上,高壮伟岸的身躯挡住了刺眼的阳光,生生透出几分不羁来。
以前他或许不大愿意管,目下两家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一家出事,另一家都不会好过。他左右权衡一番,告诉江衡:“目前情况,魏王应当入宫一趟,先见皇上一面为好。”
江衡点点头,“本王正有此意。”
段俨站起来又道:“还要时刻提防慧王。”
慧王江衍虽然困在府里,但是却不老实,仍旧跟一些人来往频繁,大抵在商量下一步的行动。这些江衡都有所耳闻,他确实不该疏忽大意,江衍一向很有野心,谁知道他接下来会怎么做,还是时刻小心为妙。
江衡颔首:“多谢瑜郡王提点。”
*
他们三个人在屋里足足谈了半个时辰,再出来的时候,屋外只剩下殷岁晴和段淳两人。
江衡环顾四周一圈,没看到陶嫤的身影,“叫叫呢?”
殷岁晴从椅子上坐起来,想看看殷如的情况如何,闻言回答道:“叫叫跟大哥他们在堂屋,阿爹情况如何?还有病发么?”
段俨握了握她的肩膀,让她不用担心,“楚国公已经睡下,你别进去了。”
殷岁晴点点头,“你们在屋里说了什么?”
外面听不到里面的声音,一说就是半个时辰,他不是个话多的人,难免让殷岁晴好奇。段俨轻咳一声,浅笑道:“这个要问魏王。”
江衡没心思解释,举步往外走,“我去前面找叫叫。”
转身一看,段淳正靠在门边,平静无澜地盯着他看,眼睛里还隐藏了一星半点的笑意,不像是嘲笑,倒像是看笑话。江衡蹙眉,忽地生出一种不大好的预感,他大步走出院子,来到正堂。
果不其然,正堂里几个男人已经从陶嫤口中套出了前因后果,目下他一过来,便将陶嫤严严实实地护在身后。
殷镇流道:“叫叫这几天住在楚国公府,魏王若是无事,还请回吧!”
江衡很头疼,他只是想接媳妇儿回家而已,怎么就那么难?他看向殷镇流身后,“叫叫,你跟不跟我一起回去?”
陶嫤从二舅舅身后伸出脑袋,眨了眨眼,没有说话。
殷镇流就像老母鸡一样把她牢牢护着,生怕江衡靠近陶嫤一步,“叫叫方才说了,想留下来住几天。”
江衡不看他,乌瞳定定地看着陶嫤。
陶嫤在后面犹豫了一会儿,扯了扯殷镇流的衣裳,“二舅舅,让我跟魏王舅舅说两句话吧?”
殷镇流转头,“有什么好说的?他再欺负你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