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欲过来拉扯萍妃的眉儿,话还未说完,却已经被萍妃手中的匕首刺伤,顿时便有鲜红的血液自眉儿手臂上流下,疼得眉儿一声痛呼,整张小脸都已经难受得紧皱在了一块儿。
夕若烟皱眉,凝着面前已经几近疯狂的萍妃,心中正思索着应对之策,只希望,这个时候,庆儿千万不要回来。
“哈哈,夕若烟,你倒是提醒了本宫,这里是禁地,外人是进不来的。也就是说,如果今天你死在了这里,也不会有人知道你是本宫杀的,哈哈……”
萍妃仰天大笑,最后一丝想要求和的意愿也在瞬间被打破,如今她最想做的,就是亲手杀了夕若烟,杀了这个,与自己抢夺恩宠的女人。
夕若烟摇头,“萍妃你错了,这个宫里,最不缺少的就是眼线。你来这里,说不定有人已经看见了,说不定,也有人已经去禀告了皇上,如果你现在杀了我,我死了,你也一定不可能会活着走出凤鸾殿。”
看似威胁,倒不如说,她是在给自己争取时间,争取一个,可以顺利逃出去的时间。
“哼,夕若烟,不管你说什么,本宫都不会轻易饶了你。”萍妃怒极,不顾倒在地上疼得死去活来的眉儿,眸中迸发出来的恨意,足可以毁灭一切,也包括她自己。
“我爹是督察院左督御史,本宫从小到大,吃穿用度哪一样不是最好的?本宫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那祺贵人和李常在见了本宫,不也还是得磕头行礼,点头哈腰的讨好着本宫。可是你……”
萍妃怒指夕若烟,胸口因为极怒而不断地上下起伏着,明明十分狰狞且带着恨意的脸,却又在下一刻展露了笑颜,却又笑得那般的可怖。
“说什么神医的师妹,冰清玉洁,医术高超,说到底,不也还是只一心想要留在皇上的身边攀龙附凤?”萍妃怒吼,“凭什么?你凭什么就可以得到皇上的宠爱而我不可以?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连连问了好几个为什么,像是在问夕若烟,也像是在问自己。
萍妃垂了手,一直以来故作坚强的外表,终于在这一刻冲破了底线,眼泪顺着脸颊而落,再不见往日的高傲。
“为什么?本宫到底有哪里不好,皇上为什么不爱本宫?”忽又一笑,萍妃抬眸,“你觉得本宫很风光是不是?你们都说本宫恃宠而骄,说本宫嚣张跋扈,心狠手辣,可是你知不知道,皇上……皇上他从来就没有碰过本宫,从来没有。”
夕若烟一怔,凤眸睁大,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说话几近半疯半癜的萍妃。
直到萍妃伸手撩起了自己的锦袖,那雪白的玉臂上朱砂痣赫然清楚。
萍妃……竟还是处子?
这样的事情让夕若烟几乎没能够反应过来,捂着胸口,那里极速跳跃着的,是不可置信,她也无法相信。
北冥风竟然还没有碰过萍妃,那祺贵人和李常在……
“不错。”
在夕若烟怔神间,萍妃自己便已经吐出了答案,“连本宫都从未得到过皇上的临幸,其他人又怎么可能?”
脚步踉跄,夕若烟单手撑着桌面才勉强能够站立,只是这样的消息来得太过突然,让她防不胜防,也无法接受。
她知道北冥风一直放不下过去,与她一样,都无法忘记曾经。可是她却没有能够想到,他竟然会用皇家的血脉作为缅怀过去的代价,这样,真的值吗?
值不值她不知道,可是她的心好痛,真的好痛。
“外界都传言,皇上一心痴情于仙逝的杨皇后,逝者已矣,本宫比不过,也不想比。可是为什么,每每皇上来到本宫的宫中,梦中喊的人的名字,不是仙逝的杨皇后,而是你……是你夕若烟。”
她恨的,不是一个已经死了整整五年的人,她恨的,是一个明明唾手可得,却偏偏对大家都趋之若鹜的恩宠不屑一顾的人。
这样的人,貌似什么都不在乎,可是全天下的好东西都是她的,其他人为此争得头破血流,到最后却什么都得不到,可她呢?只要一招手,一切都可以得来的轻而易举。
这样的人,她能不恨吗?
外界都说萍妃好身世,有一个官拜三品的父亲,后宫又独大,可是事实却真的是如此吗?
进宫都快大半年了,进来前是冰清玉洁的处子,至今也还是,如果传出去,她当真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目光在倏然间变冷,萍妃紧握着手中的匕首,因为恨,身体有些瑟瑟发抖,可眸中的恨意,却是清楚的提醒着她接下来要做什么。
与其在宫里生不如死的活着,倒不如,用自己的命来拼一把。
如果赢了,她就赢得了皇上的宠爱,赢了所有人。
如果输了……大不了,还有一个夕若烟陪葬,就算是死,她也绝不让她好过。
“我……我杀了你,我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