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错了。”梁钰双膝跪地,见梁俊气得不行,也顾不得出气这回事了,只能乖乖的认着错,只盼着能将此事圆过去才好。
一听到梁钰的声音,梁俊顿时又气不打一处来,扬手便要一巴掌落下,“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现在知道认错了,早知如此你又何必当初啊你。”
“老爷息怒啊!”眼见着梁俊抬起的手又将落下,管家慌忙上前跪在梁钰身侧,生生替他拦下了那只尚要落下的大掌,“老爷还请息怒,如今事情已经造成,老爷就算是打死少爷也是无济于事的。”
“是啊爹,我是真的知道错了,您就原谅我吧。”梁钰怯生生地躲在管家的身后,低着头小声嘟囔。
梁俊也是真的被气极了,可是如今事情闹成了如今这般,偏偏对方还是一位将军,此事可绝不是用寻常手段就能够解决得了的。
重重叹口气,梁俊甩手背过了身去,挺直的背影在瞬间竟多出了几分苍凉沉重之感。
梁钰也是被吓坏了,虽然平时爹对他也是特别的严格,但是也从未像今日这般生气,所以见着爹不动手了,这暗自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却是不论管家在旁如何推搡示意,他都是打死也不肯上前了。
示意也无用,管家自觉失望的同时,也只能够涎着老脸上了前,“老爷,恕老奴说一句不中听的话,如今少爷已然是惹了祸,就算老爷您生气要打死少爷,那也是无济于事的啊!何况,老爷膝下就只有少爷这么一个儿子,梁家也就只有这么一个能够继承香火的,少爷要是出了什么事,老爷您要如何给梁家的列祖列宗交代?又如何跟已经去了的夫人交代?”
管家说得声茂动听的,说到动情之处时,还不忘抬手以袖掩着拭了拭眼角。
在梁府干了这么多年,可以说自己这大半辈子都是在梁府过着的,所以管家很清楚府中的一切情况,也自然包括知晓梁俊的弱点在何处。
比如,已经逝去好几年的梁夫人。
梁俊是个痴情的人,府中虽然也有不少的侍妾,可到底正室夫人才是一同携手患难与共过的,纵然梁夫人已仙逝了许久,可在梁俊的心里却还仍旧存有一席之地。
如今梁俊心头盛怒,偏偏梁钰又是这么一个一无是处的公子哥,抬出梁夫人来解围,也不失为一个好的方法。
梁俊虽然气,也想过要教训自己这个成天无所事事只知惹是生非的纨绔儿子,但管家也说得对,梁家毕竟也就只有这么一个能后继香火之人,他也实在是舍不得将他如何。
何况梁钰是他老来得子,如今他已过了知命之年,再想要得子,怕是也难了。
往年为了手头的大生意,他忽略了梁钰的母亲崔氏,最终就连崔氏的最后一面也未曾见到,所以这些年来,纵使府中小妾再为得宠,他也从未想过会有人来替代崔氏夫人的位置,就连对于梁钰,他也是存有愧疚的。
只是玉不琢不成器,自己唯一的儿子,他又怎能不希望其日后能够学有所成?不说别的,但至少也得能够有本事接管梁家的生意,撑起整个偌大的梁家不是?
可是如今的梁钰,整日游手好闲的也就罢了,还闯祸不断,如今这祸头竟还落到了一品骠骑大将军的身上,也不知他们此番究竟能不能够过得去这个坎儿。
重重一声叹气响起,梁钰仍旧是背对着身子,不打骂却也不叫起,管家心知他是已经心软了,便壮着胆子再次上了前,“老爷,眼下我们最要紧的,还是得想想办法,看怎么才能将此事给圆过去才是。”
“你以为我不想吗?”梁俊一个转身,怒气未消,瞥见跪地的梁钰也只是冷冷一扫便不再触及,“这秦将军是皇上身边最为信任之人,在朝中也向来不与任何官员走得太近,我纵然有心想要登门致歉赔礼,只是我梁府乃一介商贩,莫说他秦大将军瞧不上眼,再说出了如今这事,怕是我们连将军府的大门都进不去。”
梁家的生意之所以能够如日中天,除了生意场上一些必不可少的商业手段以外,更多的却还是朝廷的“支持”。
打着朝廷的旗号做生意,谁敢不买这个帐?
虽然他也时常与朝中的一些大臣官员有着来往,可是这位秦大将军却是心气儿高得很,莫说他小小一介平民商贩人家没有放在眼里,可就算是朝中的大臣亲自去了,可一听说是诸位大臣一起在外品茗闲聊,最后得到的,却不过也只是一个闭门羹罢了。
想要讨好秦桦,可不是一件易事。
管家一时间也有些为难,“那可怎么办?老爷,照着秦将军今日的话,此事若不妥善解决,咱们梁府可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得罪了大将军,别说秦桦自己不用亲自动手,就算是手底下那些个想要讨好的鼠辈,只怕动动手指头便会上梁府今后在靖安城中没有好日子过。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
“罢了罢了。”梁俊摆了摆手,也有些烦躁,“破财消灾,破财消灾。管家,你赶紧从库房中挑些精致的玩意给府衙的李大人送去,且看此事要如何解决才对我梁府有利。”
事情闹到了这个地步,其他什么的他已不想再去多加深究,如今就且将此事摆平,至于钱财什么的,日后总会再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