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风望着她,眸中亮光骤加,“朕正有此意。”
祁零落水险些溺亡,这事既可以是意外,也可以是人为,就端看他们如何对外宣布了。
此事说小不小,若是利用得好,便可借着这个机会好好的彻查一下宫中的所有人,哪怕不能够一一查得彻底,却也可以挖出不少心存异心之人。
只是这样做的话,难免会轻待了祁零,惹得夕若烟不高兴。
伸手反握住夕若烟的手于掌心中反复轻抚,北冥风低头欲言又止,夕若烟却是一眼了然,拍了拍他的手,轻声道:“你不必顾念其他,此事既然对方敢做,那必然不会留下对自己不利的证据,就算是你绞尽了脑汁也不定会查到什么。况且,只有你好了,我们才能好。”
只有你好了,我们才能好。
这句话一遍遍的响彻在北冥风的耳边,原本还有些烦躁的心瞬间因着这句话而犹如如沐春风一般,既觉轻松又觉温暖。
重重抱过夕若烟在怀中,北冥风此刻的心情是愉悦的,也许没有人能够体会到他此刻的心境,或许,就连她也不能。可这句话,却仿若给了他无限的动力一般,再不怕前方会遇见任何困难。
也许这句话只是她无意间说出,可这其中所暗带的含义,却是比之那些甜言蜜语还要让人愉悦的。
她说只有他好了,她才能够好,这句话无疑于是在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他们无论如何都是一条船上的人,福祸相当,荣辱与共。
生,同生;死,同死。
谁也不能够轻易撇下了谁。
翌日清晨,夕若烟从睡梦中缓缓苏醒过来,身旁早已无了北冥风的影子,身侧的榻面也冰冷一片,不见半点儿温暖。
不多时门外响起了叩门声,夕若烟扬声唤了庆儿入内,由着她们为自己梳洗打扮。
身上的衣衫照旧是昨夜匆忙披上的白色里衣,一番折腾下早已是褶皱不堪。庆儿从柜中取来一件云雁细锦衣,一条刺绣妆花裙,再为夕若烟绾上一个随云髻,以金钗妆上,美艳之余更添了些妩媚。
“长姐。”
祁洛寒急切的声音从阁楼外传进,声刚落,人已经走了进来。目光落在正在装扮的夕若烟身上,又一扫而过房中站着伺候的众侍女,脸色兀地一红,匆忙退回了外间去。
镂花妆镜前,夕若烟轻轻一笑,对着妆镜仔细戴好那对红宝石耳坠,这才起身踱步去了外间。
“究竟是什么事情,也值得你这样火急火燎的?”抬手挥退伺候的一众侍女,夕若烟含笑走到八仙桌旁。
对于刚才自己的冒失,祁洛寒至此也还觉得些许尴尬,不过夕若烟不在意,他自是也不会重提。
手指轻轻抚了抚鼻梁,须臾才道:“那个红衣女子,已经有消息了。”
正在倒水的动作一顿,夕若烟抬头间眸中亮光骤现,实在难掩兴奋。
查找了这么多天才有了消息,看来那红衣女子的本事还真是不小,起码这藏身的本事还是不容小觑的。
“哦?”夕若烟轻轻一笑,倒了一杯清茶递给对座的祁洛寒,随后也给自己斟上一杯,含笑道:“说来听听。”
“今早长春堂那边传来消息,说是有个身着红衫,蒙着面的女子昨日半夜又去找了黎大夫。因为我们之前就已经跟黎大夫说过,黎大夫也照长姐的意思,把长姐准备的那味药给了那红衣女子。”这么多天都没有消息,他自己都快放弃了,却没想到突然间竟是峰回路转,今早长春堂那边便来了消息。
轻轻泯了一口茶水,夕若烟心中反复思量再三,最终还是下了一个决定,“一会儿去给义父请安之后我就想去看一下。”有些问题憋在心里终究不是一个办法,还是解开得好,说不定,是福而非祸呢!
一旦心中下定了这个决定,夕若烟是断然不会轻易更改的,祁洛寒也深知她的脾性,更加知道这件事情对于她来说意味着什么,故而也没有多劝。
“那地方在城外,还是我陪长姐去吧。”
明亮的眸中多的是赤诚,夕若烟微一犹豫之后便点了头,“好。”
经过近几日的的细心调养,祁零的身体明显已经好了不少,夕若烟与祁洛寒一同去请安,见着他们和好如初,祁零心中自是宽慰的。
早饭是在迎辉堂中用的,用过早膳之后,夕若烟借故有事要离开,祁洛寒随行。祁零虽不知是何事,但见着是这姐弟俩一同去的,他放心故而也没有多问,含笑送了他们离开迎辉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