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着府中的丫鬟领路一直来到了渡月轩的楼阁下,夕若烟屏退丫鬟,自己则只身上了渡月轩的楼阁。
因着她平时并不在祁府居住,所以渡月轩也一直空着,也没有个丫鬟婆子什么的留下,只有府中的丫鬟定时上来打扫清洁,其他时间都是空无一人,倒也是安静。
祁洛寒回来已经有好一会儿了,等了半晌仍是不见夕若烟回来,自己闲着无聊,索性就自个儿磨了磨在房中练字。
夕若烟上了楼阁,进入房间后正巧就看见祁洛寒在房中写字,许是因为太过认真了,又是在自己的家里,故而少了平时在外头时的那份警惕防备心,因此就连她上来了都毫无察觉。
并没有打算开口去打扰他,夕若烟莞尔一笑,径直朝着房内踱步走去。
房中的案桌摆在了窗棂处的位置,中间以珠帘作隔,窗外微风吹进,中间的纱帘随风飘扬,屋内焚着的苏合香寥寥绕绕,沁人心脾。
有意地放轻了脚步走近,夕若烟并不想要去打扰他,就远远的站着张望。谁知这还未曾走近呢,祁洛寒一个激灵回过头来,两人目光正巧对上,都不觉相视一笑。
“长姐回来了。”祁洛寒会心一笑,放下手中的紫毫笔迎了上去。
夕若烟回以一个微笑,朝着窗棂下的苏做榉木素牙板画案走去,“上来就见你在认真的写着什么东西,不好出声打扰,这都在写什么字呢?”
“没写什么,就是闲着无聊,随手练练字罢了。”祁洛寒走来,挠挠头颇有些不好意思。
本来这渡月轩也是长姐的闺房,虽是空着没人住吧,但好歹长姐还没有出阁,即便是明面上的闺房,也确实不是应该让男子随意进来的。
可他倒是好,不但是进来了,还十分自觉的在这儿写起字来了,实在是惭愧!
夕若烟并不知他内心的想法,只顾拿着那篇还未写完的字看了起来。
这上面写的是岳飞的《满江红》,虽然还未写完,可上面的字却是写得不错的。与义父的狂草不一样的是,洛寒善写小篆,一手字写得是极好,有劲儿但不霸道,突出却不张扬。
突然想起秦桦那一手字,和洛寒写得可真是天差地别。
只是又有谁能够想得到,一向被人称作是文武双全的骠骑大将军,那文采是不错,可字就可真是不敢恭维了。龙飞凤舞的,只怕北冥风每日批阅奏折时,指不定最不想要批阅的,大概就是他的了吧!
脑海中忽然想起北冥风批阅奏折时,看见一奏折上的字龙飞凤舞的,那几乎要抓狂的模样就好笑,而她也真是一个没忍住就“扑哧”一声给笑出来了。
见着长姐不知为何在发笑,祁洛寒看得倒是有些不明所以了,“长姐在笑什么,是我的字写得不好?”说着,便有些羞愧的低下了头去。
夕若烟止了笑容,将祁洛寒的写作放下,莞尔道:“我不是在笑你,你的字写得很好,正因为写得好,才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谁?”
“秦桦。”夕若烟道。
祁洛寒一怔,再看向自己的那篇《满江红》,突然就有些羞愧了,“听说秦将军的字写得很好,我算是差远了。”
夕若烟摇摇头,素手拨开珠帘走向内里的美人榻上坐下,唇边笑意冉冉,“你是听谁说的这些个不着边际的流言的?我与他相识那么久,他字写得如何,我还能不知道?”
听长姐说起秦将军,又回想起今儿上午在醉仙楼时长姐的一番金玉良言,祁洛寒突然便来了兴致,走过去挨着夕若烟坐下,“秦将军是难得的文武全才,外边的人都说秦将军的文采和他的武功一样出众,我无缘得见,还请长姐说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