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寒儿长大了,对方又是南诏国的公主,且看来还一心一意喜欢着寒儿,这可是我祁家几世修来的福分啊!”祁零也颇是一番感慨,同祁管家一般,也不由得松了口气。
夕若烟静静听着这番言论,嘴角含笑,轻言道:“义父,烟儿没骗你吧!云笙是位好姑娘,虽然有时候刁蛮任性了些,但幸在心眼儿是好的,最重要的,还是洛寒喜欢不是么?”
祁零点点头,复又想起一事来:“这事咱们还不曾和寒儿说过,也不晓得寒儿他究竟是如何想的……”
“方才的情景义父也都尽数看到了,试问义父,洛寒何时如同方才那般模样?除了一个云笙,烟儿实在想不出,这世间还有谁更加合适洛寒。”
一番话彻底问住了祁零,几番思虑下来,似乎除了那位南诏十三公主,他还未曾见过寒儿会似方才那般……竟有几分害羞之意。
自己养大的孩子自己是最清楚了,这两年他不是没有为寒儿物色好的大家闺秀,可寒儿却是没一个挑得上眼的,甚至多数时候连看都不愿意看上一眼,更别提喜欢二字。
那位公主他只见过两次,可次次皆是让他有不一样的认识。
最初的时候,云笙来时是高傲不羁的,也颇为任性。可短短十几日过去,他却越发瞧着那女孩儿可爱得紧,那机灵乖巧的模样,倒真是和老实得有些木讷的寒儿正好匹配。
祁零捋着胡须点了点头,随即扬声吩咐管家:“老祁,你亲自去厨房一趟,务必监督他们将膳食备好,不得出任何差错。另外,你再去添几道公主爱吃的菜肴。”
“是,老奴这就去。”祁管家应是,随后告礼退下。
祁零起身缓缓踱步在正厅中,忽而想起一事来,不禁问:“十三公主出宫一事,云烈王子可曾知晓?”
“实不瞒义父,其实云笙是躲过宫里巡逻的侍卫藏到我的车辇之上,带她出来,不过是无奈之举。”夕若烟想了一想,倒也发现了其中的蹊跷之处。
她缓缓起身,莲步轻移踱至雕花廊柱前,细细分析:“以我对云烈的认识,他并非是一个不谨慎的人,尤其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云笙出宫,肯定是瞒下了宫里人偷跑出来的,可若是这其中没有云烈点头,只怕她也难轻易混过南诏的眼线。”
当初提议云笙和亲北朝一事,云烈当时是坚决不同意的,甚至还将归期提前。可为何归期延后,这其中原由她不慎清楚,怕只怕,到底是为了这个妹妹。
不过,既然云烈都已答应了等过了团圆节后才返回南诏,这便足以说明,在他的心中,和亲一事已有动摇。
倘若大胆猜测一番,说不定,这是有意而为也未可知!
越是往着这条道上想着,夕若烟反倒是觉得这个越有可能性。毕竟云烈宠妹是出了名的,又怎会眼睁睁的置亲妹妹的幸福于不顾?
若是真能弃之不顾,那便不是云烈了。
听着夕若烟的话,祁零想了一想,倒是觉得也有其可取之处:“你说的也十分有道理。不过也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义父老了,有些事情是想管都有心无力,只要你们好好的,那便是义父最大的期望。”
祁零拍了拍夕若烟的手背,凝着她慈爱一笑。
夕若烟突然发现,义父果真是已经老了,眼角的皱纹深邃。想来,平日也是为了他们,为了祁府操心不少吧。
夕若烟忽然有些心疼,但为了不让祁零看出,仍旧只做了一副无关紧要的模样来,轻轻一笑:“义父放心,日后,祁府有我看着,洛寒我也会照顾好,尽我所能,不会让他吃了亏。”
“义父担心的不是寒儿,是你啊。”紧了紧手下的力道,在夕若烟诧异的目光下,祁零继而道:“寒儿是男子,哪儿有男子汉大丈夫不顶天立地,不保家卫国的?你身处后宫那个漩涡之中,即便有皇上庇护,但终究身份有别,稍有差池,那就是人头落地的事情。”
只以为义父现下最为关心的该是洛寒的亲事,却不成想义父担心自己竟是胜过了担心洛寒,心下不禁缓缓淌过一阵暖流。
眼圈微红,夕若烟强忍了眼中泪水不被落下,仍旧强颜欢笑宽慰祁零:“义父放心,我在宫中多年,知晓什么是这宫里的生存之道。我不求荣华,不恋富贵,只想安安稳稳的立足于宫里,简单,平安,便好。”
祁零倒是不曾担心这些,也知晓以夕若烟的本是想要在后宫之中立足并非是什么难事,担心的,便只是天有不测风云罢了。
抬手擦了擦微微有些湿润的眼眶,祁零轻轻拍了拍夕若烟的手背:“趁着还有一会儿才用膳,陪义父去院子里走走,义父还想听听你们与十三公主的事情。听说,你们之前在太白路可是还有过一场较量?”
夕若烟“扑哧”一笑,搀了祁零往外走:“之前是有点小误会,太白楼里,洛寒与云笙还闹了一个尴尬,为此,洛寒还生生挨了一巴掌不敢还手呢。”
“真的?”那日的事情祁零也是偶然听说,却听得并不太完整,彼时听夕若烟一讲述,当即便来了兴趣。
“可不是嘛,事情是这样的,那日我们在太白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