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谁呢你?”
被生生调侃了一番,夕若烟也有些恼了,扬起了玉手便要落下。
北冥风侧身灵敏的躲过,目光有意无意的落在身后,唇边的笑意却是半点儿不减。
夕若烟心中隐约是觉察到了什么,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脸色竟是一下子红了。
身后一众宫女内侍整齐有序的站立在原地等候待命,虽均是低垂着头,可这耳朵却是没被堵着的,刚才那一闹,怕是也都该一字不漏的听了进去,夕若烟不满地努了努唇,这才不情不愿的将手收回。
再回头去看北冥风,那笑得真是一脸的灿烂无比,俨然是一副看戏的不嫌事大,当下不禁更是气盛。
心中灵光闪过,夕若烟拱手俨然一副恭敬有礼的模样,“启禀皇上,微臣突然想起御药房那边还有事需要微臣前去处理,故而微臣只得先行告退。”
头一仰,也不管北冥风是否还要多说什么,也不去理会身后的一众侍从是否会看见,夕若烟一脸傲娇的便转身离去,径直无视面前的一众人,那高傲,那不逊,就连北冥风看了,心中也不禁有了一丝别样的味道,却也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玄公公自是知道她的性格的,见她要走,不但不敢上前去阻拦,反而还很识趣地退至一旁,将前方的路让出。
北冥风也不恼,见她走也不作阻拦,直到那抹俏丽的身影渐行渐远,方才收回目光淡然吩咐:“玄公公,去传旨,召楚将军入宫。”
“是。”
玄公公颔首应下,半晌不见还有其他的吩咐,小心翼翼的抬头,只见皇上的目光仍是只落在某一处,心中犹豫再三,方才壮着胆子警惕的问道:“那流华宫那边,皇上可还有其他要吩咐的?”
皇上今日出宫了一整天,那梦妃便来了不少次,虽然都是以皇上在批阅奏折,外人不便打扰为由给拦下,但梦妃也不是好惹的,毕竟是贵妃,身后又有着身为两朝元老的王太傅撑腰,若当真是把事闹开了,虽说王太傅会被安上一个大不敬之名,只怕皇上也会轻易招人非议,更何况,这事后还有一个夕御医呢!
谁料头顶一记冷眼睇来,北冥风负手于背,冷言道:“没看见朕有政事在身吗?该怎么回,难道还要朕来教你不成?”言罢,也不管玄公公还要秉什么,便已径直扬长而去。
玄公公立在原地深深叹了口气,心中纵然觉得皇上老是如此躲着梦妃甚有不妥,但主子既然都已经发了话,他这个做奴才的除了照吩咐办事之外,又还能够决策得了什么?
抬手招过身后的侍从,吩咐了去宫外传旨召楚训进宫,又仔细交代着另一人去流华宫回话时务必要谨言慎行,最好是说皇上忙得不可开交,无暇见人才好。
见着吩咐下去的事情都已经有人去做,玄公公也放下了那一颗悬浮着的心,手中拂尘一甩,抬了抬下颌,一副一宫主管的模样,趾高气昂的便朝着太和殿的方向而去。
离开那满是耳目眼线的宫门口,夕若烟回到景祺阁一番简单梳洗后,庆儿拿来一件女官服饰与她换上,又为她绾好发髻,精心上妆,直到左右瞧着都无一不妥后方才作罢。
挥手让伺候的宫女退下,庆儿收拾着妆台上卸下来的首饰,一边却还有些疑惑,“皇上不是下旨说主子可不必在宫中穿官服么,主子今日怎么要着以正装去御药房?”
皇上对主子的宽容宠爱任是谁都能够看得见的,主子虽为女官,在宫中行走必要着以特定的服装方才不失礼节,可皇上明明有旨,主子今儿个又是怎么了?
站在雕花妆镜前,夕若烟仔细整理着衣角,左看看又瞧瞧都十足满意了方才悠悠的道:“御药房重新整理扩张了之后明显人手不足,拟好名单选上来的宫女经过一番训练与层层筛选之后,今日是最后的决断,留下来的才可成为正经儿的医女。”
“这些事情自有御药房的人去做,主子又何必去自招麻烦?”整理好妆台上的珠宝首饰,庆儿将一个珠宝匣子合上,这才转过身来。
“什么叫自找麻烦?”夕若烟皱了眉,“我本是后宫女官,平日里顶着一个三品御医的职位却成日无所事事,后宫不知有多少人对此不满。且不说旁人的态度,这御药房本就是我手底下的事,过问乃是理所当然,今次将此事办好,日后也定当会为我省去不少麻烦。”
庆儿垂了头不再去反驳,夕若烟睨她一眼,“你这丫头,平日里也是懒散惯了,瞧你那无精打采的模样,今天就给你一个任务。”
“什么任务?”一听这话,庆儿立马抬起了头,盈盈水眸泛着疑惑的光芒,却也少不了独属于少女的那份天真无邪。
夕若烟哑然失笑,随即笑容掩下,却是多了几分忿然,“今日去西郊发生了不少事,总的来说没一件事是让人觉得称心的。”
再次遇到那个红衣女子也就罢了,虽是双方交了手,可他们也并未落了下风,此事倒也罢。最可气的还是那个梁钰,狗咬吕洞宾,果真不是什么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