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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病,倒是够奇怪的。”荆照秋忍不住说。
发过狠话后,还老是这么好奇,挺没面子。显得他像只光会张牙舞爪的纸老虎。可天天眼前晃荡的人,忽然小忽然大,好奇挠得他心里痒痒。
易之虞似是没看出他的踌躇,卷着袖子,随意地扫过铜镜里俊美的不像真人的青年,直直落在俊美青年身后属于荆照秋的半个侧影。荆府的几位公子都不随父亲,随了各自美貌的生l母。荆四少也是如此。这张脸与荆照秋原来的有九分相似,不是易之虞那种于万人之中也能一眼捕捉令人无法忽视浓墨重彩极具侵略性的俊秀,而是过尽千帆后仍觉得最无法忘怀,如清风朗月般爽朗轻快的秀气。
易之虞望了很久,久到镜中的侧影也微微露出疑惑,这时他才回答了一句。
“只是一时,总会好的。”
荆照秋转了过来,好奇地看着他:“哦?”这话的意思?
“应该快了。”
含糊不清的四个字,荆照秋听明白了。易之虞快要恢复了,再不会在少年和青年之间来来回回转化。这么说,他很快就见不到少年的易之虞了?
“以后都见不到了吗?”
“你觉得很可惜?”易之虞不知道该恼还是该高兴。
“荆照秋。”
“啊?”
易之虞忽然按住荆照秋的肩膀,明亮的眸子定定地看着他,看得荆照秋手心都滚烫起来,易之虞忽然问了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你喜欢这个我,还是那个小的?”
“不都是一样的吗?”
“不一样。”较真的语气,认真的像是输给小的还要打一架找回场子一样。
“都很烦。”荆照秋耳朵也热起来,胡乱找话搪塞过去,“你这么大的人怎么缩成那么小的个子,身体受到了吗?”
“你可以摸l摸。”易之虞说着,抓过荆照秋的手就往自己的小腹去摸,硬l邦邦的肌肉很结实有力。荆照秋羡慕极了,反正他这个病恹恹的身体是做不到了。
易之虞嘴角噙着笑意,压低声音说了一句让荆照秋又耳热起来的话。
“是不是感觉更喜欢还是我这个身体一点?”
老流氓。荆照秋心底骂了一句,抬起头,挑了挑眉,抬起一条腿抵在易之虞两腿之间,戏谑谈笑着说了一句冷话。
“信不信,我这一脚废了你?”但到底没否认易之虞的问话。
易之虞没有回答,只是看着荆照秋,似笑非笑。你当然敢一脚踢废人,可你越是这么虚张声势,越让我相信,你在害怕。
害怕身上的防备会渐渐卸下,被我攻城略地。因为你可能已发现,自己竖起来的城墙,已溃塌了一个小角。而这个角会越来越大,直到能容纳一个我。
诡异的气氛一直到有第三个人文添祯来到时,才稍稍缓解。
“嚯!”文添祯吃了一惊,即使之前已经见过,但再次目睹仍觉得不可思议。真想切割切割,研究研究。
“今天能上山吗?”文添祯单刀直入。县太爷那边催得紧,再不把药配出来,三千两就插着翅膀飞走了。
易之虞反而问别的。
“带了吗?”
“哦哦,都带来了。”文添祯解下l药箱,将几大包药材拿出,解释道,“一副药的量我都配好了,照着方子上的煮就行。这里一共半个月的药,等半个月后我再配第二个疗程的药。药钱就……”
文添祯扫过易之虞的眼神,立刻噤声。收了一块几百两的玉佩,就当抵了药钱吧。文添祯认定自己这下要做一次赔本生意,心情格外低沉。
“卖给县令的鹿茸,无论多少,你得一半。”
“行。”看来,他得好好多游说游说,事关已身,能多要就多要。
易之虞说:“如此便上山吧。早去早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