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川光顾着注意眼前的官兵,丝毫没料到有人已经从后头走近,看着已经贴近咽喉的这把刀,她根本无法反抗。
“小娘子很会跑,可让我们好找。”拿刀的官兵一个眼色,就有人上来把临川钳制住。
“我只是在山里迷了路,这位官爷为什么要抓我?”临川假装无辜道。
“为什么?”官兵哼了一声,立即变得凶神恶煞,“被采选的秀女竟然敢私逃,不抓你抓谁?”
“我不是被采选的秀女,我就是个路过在山里迷路的。”
官兵狞笑道:“就算你不是,你鬼鬼祟祟的也行踪可疑,跟我们走一趟,好好盘问盘问,就知道你到底是不是了。”
这些官兵用劲儿特别大,临川双手被反绑着既不舒服又浑身疼,加上这一路上逃命的辛苦,被他们押着走了没多久就两眼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临川不知自己究竟昏迷了多久,醒来时发现自己正处在一间陌生的屋子里,四肢百骸疼得她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
“娘子醒了?”
有人说话的声音,随后又响起了脚步声、开门声,总之一连串的声响,唤醒了临川的神智,当然出现在眼前的身影让她彻底清醒了过来。
临川把头埋得很低,根本不敢去看那人。
他坐来床边,关心问道:“有哪里不舒服么?”
心知自己逃不过了,可见到他,听见这样的询问,还是不免触动了临川的心绪。她忍着就快夺眶而出的眼泪,摇了摇头。
“你怎么会一个人在这里?”
临川有些惊慌地抬头,看着他满是疼爱的神色,终于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情绪,哭了出来:“太子哥哥。”
李治叹了一声:“幸好被我遇见了,否则你要是被关去大牢里,身上的伤怎么得了?”
李治虽然不是临川的亲哥哥,但他一直都是个关心弟弟妹妹的兄长,小时候他也跟临川玩过一阵,因此他们的关系很融洽。
李治把手绢递给临川。临川一边擦眼泪,一边听他道:“你的事,等回了长安再追究。”
临川立即反驳道:“我不能回长安。”
李治略显严厉地盯着临川:“我不能对这件事坐视不理,你欺骗了所有人,难道不应该给父皇一个交代?韦贵妃因为你的事,至今还郁郁寡欢,你忍得下这个心?”
“十哥不是说……”
“他也知情?”李治质问,又想通了什么,“尸体是他带回去的,他确实脱不了干系。”
临川忙于解释道:“不是的,这件事跟他们都没有关系,是我联合在关外的朋友布的局,他们都不知情。”
“他们?还有谁?”李治目光一暗,“周道务?”
临川连连摇头道:“没有,我说了,主意是我一个人出的,帮我的是关外的朋友。如果太子哥哥你真要带我回长安,我跟你回去就是了,但是千万不要连累其他人。”
李治丝毫不因为临川的话而动容,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带她回去:“事情的真相,到时候自然会有人去查证。”
面对李治如此坚决的态度,临川已经不敢再多说什么了,只能低下头,死死攥着那块手绢,祈祷着周道务和武媚娘可以安全脱困,顺利到达安全的地方。
“你这个丫头,怎么能狠心做出这样的事来?你知不知道,父皇和韦贵妃因为你的死……他们因为你的事都病了。”李治不复刚才的严厉,又变回了往日那个对临川百般疼爱的兄长,“你先好好休养,有任何事都不可再轻举妄动,知道么?”
临川这会儿才知道,当时李慎为了不让她担心,所以对太宗皇帝和韦贵妃的情况作了隐瞒。他用心如此,也是不想临川太过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