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氏想要从地上站起来,几次扶着门框,却连身子都抬不起。
她不指望苏瑜来扶她,眼见萧悦榕也坐着不动,便捶地咆哮,“贱妇,我还没死呢!”
骂的咬牙切齿。
萧悦榕瑟瑟一抖,一动不动,看着窦氏,眼底泛出恐惧,可这抹恐惧在眼中荡过不足一瞬,萧悦榕却是神色忽的癫狂,噌的起身,直扑窦氏。
“老东西,都是你,都是你当初做的孽,若非你当年杀了陆彦蔓,苏瑜怎么会这样对我们!”
萧悦榕神态发癫,一把扯住窦氏的头发,扬起她的头,砰砰直朝地上撞。
窦氏一把年纪,又是在病中,才又刚受了刺激,哪里经得住萧悦榕这样的折腾,没两下就喘不上气来。
苏瑜坐在一侧,冷冷看着萧悦榕,“你若杀了她,也要跟着赔命,京兆尹的方诀方大人判人死刑可是从不留情。”
萧悦榕抓着窦氏头发的手,蓦地松开,狠狠朝着窦氏呸的啐了一口,转脸看苏瑜,面上再无半分之前的央求和低三下四,“你帮我救出清灼,我告诉你你母亲死亡真相。”
一面说,一面朝一侧方才落座的椅子上坐下。
窦氏被萧悦榕打的半昏半醒,嘴里发出低沉的呜呜声,头发散乱,混着血迹,粘成一片一片,刺目的红,分外的触目惊心。
可惜,萧悦榕只觉不解气,而苏瑜压根不愿多看一眼。
这个窦氏……
苏瑜原以为,她和窦氏之间的仇恨,也只是窦氏对她做下的那些恶毒之事,没想到……她母亲的死,竟然是拜窦氏所赐!
心头憎恶仇恨的火苗几乎要将胸腔烧裂,可越是恨极,苏瑜面上,反倒是越发平静。
对于萧悦榕提出的交易,苏瑜冷冷一笑,“你怕是压根没有和我交易的资本,我母亲已经亡故,至于她是如何亡故,就算你告诉我,她也活不过来,就算你不告诉我,我现在知道了真相,也一定查得出来,我为什么要救陆清灼。”
对于苏瑜的态度,萧悦榕像是早就预料,扯嘴一笑,“若是我说,王氏数年不孕,是因为一味药方呢?若是我给了你王氏的解药,你还愿意交易吗?”
萧悦榕此言一出,原本被她打的头破血流的窦氏,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竟是一手撑着地,猛地坐直起来,披头散发,满面血迹模糊,抬手直指萧悦榕,“贱妇,你敢!”
萧悦榕看都不看窦氏,只两眼凝着苏瑜。
苏瑜心惊难耐。
三婶多年不孕,竟然是窦氏和萧悦榕从中作梗!
枉顾她比别人多活一世,这重活一世,竟然也没有看出她们这阴毒的伎俩来!
若非今日萧悦榕急切的想要救出陆清灼……
一想到三叔三婶多年无出皆是拜窦氏和萧悦榕所赐,苏瑜再无耐心和萧悦榕周旋下去,更无心情看窦氏是如何被活活气死,裙面一洒,立起身来,一面朝外走,一面吩咐吉月,“问出当年的缘由,务必拿到解药,不要把人整死就行。”
阴凉的声音于萧悦榕而言,宛若是从阴间飘出。
萧悦榕忍不住跟着起身,“苏瑜你什么意思!”
苏瑜不理她,径直带着吉星出门。
这个秋香园,她不想再踏足一步!
她苏家的母亲,她的三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