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弟客气。”赵怀琰淡淡一句,不再多说。
赵阚气得咬牙切齿,却是拿他没有办法,只低声吩咐侍卫:“将人带到后院去,不要惊动其他人……”
话音未落,外面唢呐声骤然停止,而后便又有侍卫行色匆匆赶了进来:“王爷,林二老爷的身子怕是撑不住了……“想起方才从哪轿子里跌落出来的浑身溃烂的人,他便觉得一阵恶心,可没有王爷的吩咐,他也不敢将如今王爷的老丈人如何处置了。
“林二老爷……”赵怀琰淡淡扬起唇角:“三皇弟的老丈人。”
赵阚面色越发沉了,冷冷扫了眼林紫苏,寒声道:“立即请太医,务必好好诊治!”他后面半句话每个字都咬得特别重,林紫苏一听便知道他什么意思,他要杀了爹爹!
她上前一步,还未开口便听他冷声道:“不必拜堂,你还不下去等着洞房花烛,等本王来幸了你?”
他这话说的暴露又无礼,旁的夫人们都红了脸低头浅笑,看向林紫苏的目光更多了分鄙夷和不屑。
林紫苏只觉得脸上好似被人又打了十几个巴掌一般,火辣辣的疼。
不等她说话,便有侍女来强硬的捏着她的胳膊把她往里头拽了:“林四小姐,请!”
她们到现在都只是喊一句林四小姐,根本没把她当做这景王府的女主人。
赵阚冷冷朝府门口看去,却不知也有人正目光灼灼往这里头瞧。
道路旁不起眼的马车边边还刻着一个林字,林锦澄看着旁边的林锦婳,笑道:“你若是舍不得紫苏,何不亲自来送她?”
林锦婳嘴角淡淡勾起:“我到底是未出阁的姑娘,哥哥这般说,把我当成什么了?”
她娇嗔一句,林锦澄忙珉唇浅笑:“知你善辩。不过紫苏心术不正,你往后与她少接触。如今不知是她设计了惜玉,还是惜玉设计了她,左右林家两个女儿此番都折进这景王府了,我们早些回去把消息告诉你大伯母。”
林锦婳见他心里有数,也不多说什么了。她并没有告诉他赵阚跟林紫苏一起设计自己的事情,哥哥虽然性子稳,但难保往后不会忍不住跟赵阚撕破脸,到时候便又将他拖入险境了。
她看了眼伫立在门口不肯走的林惜玉,再看看被人抬走只剩下一口气的林威,放下车帘,便准备离开,但放下车帘的一瞬间,一辆不起眼的青帷马车行驶了过来,在景王府外不远处的大槐树下停着,车帘掀开,林锦婳刚好能看到马车里的人。
她眸子眨了眨,惊讶的咦了一声,林锦澄不知什么事,也跟过来看到:“怎么了?”
话才说完,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正好瞧见那青帷马车里精心打扮过的人。掀起帘子的手上带着那只凤凰镯子。
他微微咬牙,放下车帘没说话。
“哥哥可还好?”
林锦澄到底只是叹息一声,温柔笑看着她:“你小小年级,知道的倒是不少。”
林锦婳眨眨眼:“爹爹与你不在家里的这段时间,我与娘亲每日都在看书,书里说的可多了,什么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你还读了这些?”
“可不是,策论也读了一些呢,就是不太通。比如有一篇提到君舟民水。若是人民的水都可以倾覆君主的船了,这水还有没有存在的必要?”林锦婳懵懂道,但这个论题,便是明年春闱要考的论题。她记得当年蒋青书因为眼睁睁看着母亲因旁人不肯相助而痛苦病死,所以以偏激的言论去写,反而得榜首,但如今他母亲还好好活着,必然没了那份偏激。
林锦澄微微想了想,摇摇头:“你说的这篇我倒是未曾看过,不过……”
他将从古至今的事细细分析了一番,见林锦婳不但没有觉得困乏反而听得津津有味,越发有劲的说了起来,直到马车回到了林府,才算说完。
“我说的这些,你可明白?君舟民水本没有错,但这些话,你还是少议论为妙。”他下马车之前叮嘱道。皇帝多疑,听到了,难免以为林家有二心。
林锦婳弯起眼睛:“我明白。”说罢,兄妹二人这才齐齐往老夫人的院子而去,大夫人也在这儿喝茶说话,还奇怪一上午怎么都不见林惜玉。
婆子从外头进来说林锦婳兄妹来了时,大夫人还惊讶:“他们一起来的?”
婆子点点头,低声道:“看起来,七小姐好似没有如计划所说,被送入景王府。”
“什么!”老夫人直接站起了身来。
婆子忙点头:“奴婢使人去打听了,说是一早三公子便悄悄领着七小姐出了府,方才才从正门回来,七小姐压根就没上那花轿。”
“那上花轿的是谁?”大夫人也跟着问道。
正说着,外间又来了人,瞧见老夫人和大夫人都在,这才忙道:“不好了,方才前头传来消息,说大小姐和四小姐乘着一个轿子全抬到景王府去了,还有二老爷,现在也在景王府。”
老夫人闻言,只觉得头有点晕,失踪的儿子找到了是好事,可答应景王的事没办成,反而还多赔进去一个可用的大孙女!
大夫人更是懵逼:“你确定那是大小姐,不是七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