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深欣赏着这样难得的美景,一个晃眼,似乎在远处的一处楼顶看到了一个人。
是谁站在那儿?
这时,他的耳边又传来桓乐的疾呼,“是夫子!”
夫子远远地从东面跑过来,他跑得很急切,不时停下来四处张望,好似在寻找鬼宴的入口。岑深一下子反应过来,目光倏然盯住那个楼顶上的人影,“那是柳七?”
岑深话音未落,那身影忽然后退一步,隐入了黑暗。
“站住!”桓乐二话不说,提刀便追。
“那便是柳七么,倒是个有点意思的人。”商四没急着去追,沉吟片刻,挑眉看向一旁宛如老僧入定的乔枫眠,问:“今儿怎么这么安静?”
乔枫眠微笑:“不是有你在么?”
商四一阵恶寒,他可禁不住小乔少爷的一句恭维,于是摇摇头,也追了过去。
“切。”乔枫眠表示鄙夷,随即他看向岑深,问:“你们跟柳七到底是什么关系?鬼匠柳七,是叫这个名头对不对,我听过他。”
岑深的目光追随着桓乐的身影,闻言回过头来,道:“我只是因缘际会得到了他的一件法器,传说这是他留在世上的最后一件作品,也是唯一一件神器。不过现在那法器坏了,暂时不能用。”
他这么一说,乔枫眠就明白了。正是这法器把大唐的桓乐带到了现代,也才有了后面的一系列事情。
思及此,他又问:“你想要修复那件法器,送他回去吗?”
商四的书中世界,不是可以回去的过往。小绣球能够带来的,才是真实。
岑深忽然想到,如果今晚商四和桓乐能够抓住柳七,那他便可以让柳七来修复小绣球。这么一条捷径就摆在眼前,为什么他们之前都没有发现呢?
可是修复好了小绣球,桓乐就要走了吗?
对啊,他亲眼看见了鬼宴的真相,看见了他的大哥,他此刻应该归心似箭。
桓平是爱他的,他的爹娘应该更爱他,他走了那么久,他们该多想他啊。
岑深再度望了一眼这盛世长安的夜景,眼神有些恍惚。他曾在柳七的记忆里看过这里,如今也亲身来到了这里,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让他都有些分不清哪个才是现实了。
唯有一点清楚的盘亘在他的脑海里——桓乐即将要离开他了。
那么快吗?
岑深久久没有答话,乔枫眠看着他略有些迷茫的侧脸,直言道:“你想让他留下,就叫他留下。想跟他一起走,就跟他一起走,有什么可担心的。”
“我不会跟他走的。”岑深道。
“为什么?”
“不为什么。”
岑深说不上来。
这时,桓乐跟商四回来了,可身边却没有柳七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