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楚宫遥,也吓得不敢吱声。
她跟了燕梓桑这么久,也就那次屠城之后清醒过来,燕梓桑才发过这样大的脾气。
也不知那叫荆怜的与自家主子说了些什么,竟惹得她如此。
有几个胆小的丫头盘算着要不要去禀告燕成疆。
顾盼砸坏了什么东西不要紧,最怕她有些什么不好,可不是自己这些人丢条命可以解决的。
才准备要走,便被雪鸳给喝住:“不经小姐允许就擅作主张,你们活腻味了不是?”
一句话,把几个丫头唬得僵在原地,泪眼汪汪的,好不可怜。
雪鸳本是燕平生屋中的大丫头,此次是特意调来伺候顾盼的。
她在这府中,本就极受人敬重,与燕平生朝夕相处,眉眼间也有了几分不怒自威的气势,见她们被自己吓到了,连忙又放缓了眉眼:“咱们做奴婢的,只需听吩咐便是,不可多事。”
几人连忙道诺,雪鸳虽如此说,心中却还是担忧,一回头,却见楚宫遥望着自己,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自然不会认为楚宫遥是被自己吓着了。
她虽不知楚宫遥的身份,却也知道,是她家大小姐带回来的,定不是什么等闲之辈,便笑问道:“我可有什么不妥吗?”
楚宫遥回过神来,摇了摇头:“只是觉得你方才那样挺唬人的,与大公子蛮像的。”
雪鸳并不是第一次听人这样说,只是笑而不语。楚宫遥又问道:“我进府时,你便已经在大公子身边了,数数也快十年了。” 雪鸳当然知道她说的‘进府’,是从跟随燕梓桑算起,反正日后都是要一起共事的,对方有意交好,她自然也会意:“是,我父亲母亲都是在府中做事的,我也是在府里出世的。六岁那年,便被安排去大
公子房中做些粗重活计。后来大公子见我在院中呆了多年,却还是进不得屋的,便提携了一二,勉强比之前好一些罢了。”
“我听说,大公子平日里最重用的就是你,怎舍得把你派给小姐了?”楚宫遥问道,雪鸳心中警铃大作,也不知是不是顾盼示意她来试探自己的,只能小心着回话。
“我只是个没用的丫头,有什么舍不舍得的。何况大公子那样心疼小姐,莫说一个粗苯的丫头,便是最聪明伶俐的,也没有不给的道理。”
真会说话啊。
楚宫遥心中讶异,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
她就说不出这样的话来。
难怪雪鸳受燕平生重用,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想到此节,不觉心情低落了几分。
她本是个藏不住话的,心中不开心,面上便直接表现了出来。
雪鸳不免一惊,只当自己方才说的话有什么不妥,便也细细盘算。
她二人不说话,其他的小丫头更不敢开口,只是听着里面的声响,心不住地乱跳,随时要炸开在胸口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