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平章回里屋休息,邓氏惴惴不安,“那短命鬼突然去书院念书,打得什么鬼主意?章哥儿没有考上举人,我这心里一直发慌。”
她相信贺平章可以考举人,但是一个秀才考四次。举人一次能中吗?
薛慎之没有缺席院试,秀才之名十拿九稳。
心里不是滋味,“你说他若是一举得中……”
“担心他做什么?章哥儿即将要下场,他明年才能考。如果章哥儿落榜,他一举得中秀才……”贺良广扯了扯嘴角,后面的话没有说,可眼底却是闪过阴鸷,意思不言而喻。
邓氏得了准话,这才放下心来。“章哥儿是咱们全家的希望,不能出半点差错。”
胡氏站在门口,听见他们的对话,紧紧的捂着嘴,踮着脚尖慌张的离开。
——
薛慎之自从拜邱令元为师,便极少在甲班,基本上是在邱令元的书房中,高强度的做制艺、经义、词赋。除此之外,便要熟背四书五经。
不过一个月,他便能将四书五经倒背如流。
邱令元很满意,他的词赋较之其他稍弱,便加强他的词赋练习。
薛慎之不敢放松,已经到手不释卷的地步,每日只睡两个半时辰。
今日邱令元有事在身,放他一日假。
他靠在大通铺的墙壁上,沉沉睡去,手中的书卷滑落在地,眼睑下泛着青影。
文曲星与王春芳进来,见到薛慎之十分诧异,这一个月来,他们只有晚间才能见到他,白天基本看不着人影。
“你说他明年下场,这般拼命作甚?”文曲星十分不理解,弯腰捡起书册,瞥了里面的内容,目光一顿,看着他夹在里面写的文章,眉头打结,“王春芳,你瞅一瞅,这是考秀才的吗?”
“咦?和高鹏做的文章不同呢!”王春芳挠了挠头,“好像更精妙,难度更高深一些。”
“你们回来了?”
他突兀的出声,吓两人一跳。
薛慎之眼底布着血丝,目光落在二人手中的书册上,眸光微微一闪,抬手拿过来,合上放在一旁,“老师布置的课业。”
文曲星恍然,“你才华横溢,聪敏好学,院长对你的要求自然高些。”
薛慎之抿了抿唇,似乎想说什么,最后却是什么也没有提。
文曲星与王春芳见薛慎之似乎有心事,两人相互对望一眼,文曲星笑道:“你待会要出去?我们来时见到刘乔与蒋立远,他们一直想找你麻烦,你自个小心一些。”
薛慎之颔首,“我要去县里一趟。”
文曲星、王春芳眼前一亮,让薛慎之给他们带好吃的来。
薛慎之应下,方才走出号舍,便见刘乔穿着单衣,敞开胸膛,脸色不正常的潮红,却精神奕奕。
“哟,瞧瞧我看见谁了?!”见到薛慎之,刘乔目光阴鸷,他想要报复薛慎之,奈何找不到时机。他不是在邱院长那里,便是在号舍。看着他手里捧着的书册,心里嫉妒的发狂,他听同窗说院长是如何器重他,布置许多课业,足以可见对他寄予厚望。冷笑道:“你一个童生,比正经乡试的生员还要忙碌,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秀才老爷考举子呢!”
薛慎之不疾不徐道:“县试在明年二月,如今已经五月,若不抓紧时间温书,如何一举得中?”
刘乔面色一沉,目光阴狠道:“你使的什么手段,使邱院长让你进甲班,收做关门弟子?”
书院里的人,全都想破脑袋,也想不透。不止是他们,就连孟旬也是如此。
邱令元明明铁了心不准薛慎之进甲班,最后不但松口,竟还收为关门弟子,着实令人大跌眼镜!
琢磨着,难道薛慎之手里有他们不知道的法宝?
闻言,薛慎之笑了,意味深长道:“到时你就知道了。”
直接越过他,去往同福酒楼。
他与秦伯言约好一同去县里看看酒楼的位置与结构。
商枝正巧无事,心里记挂着贺大宝的话,便也来镇上,率先去酒楼教厨子做火锅,算着薛慎之休息的时间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