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云兮突然停下脚步,丁衡刚准备开口询问她是怎么回事,云兮便先一步拉着他走到刚才那郎君身边道:“这一家兄弟姐妹六人都在军营里参军。
这次他们家的五郎牺牲,还剩下五人在军营里。
岛上只还剩下在学堂读书的七郎,五郎临终前的遗愿,是不希望他家七郎参军。
你看这事?”
云兮的话虽就说到这里,可丁衡还是从她说的这些话里明白了她的意思。
丁衡看着云兮点点头,而后这才道:“他家这情况我已经知道了,回岛后我会安排。”
丁衡刚把这话说完,一直沉默未语的郎君开口道:“将军,我是金鳞军的刘大郎。
我家五郎说的话是他的意愿,可我却还希望能问问七郎他自己。
打仗受伤是疼,可我却还是希望能让七郎自己选择。”
听到这刘大郎的话,云兮当即略显震惊地看向丁衡,而丁衡,在听到这句话后,却神色平静地点点头。
云兮刚想开口询问丁衡,可丁衡却看着刘大郎开口道:“你是老兵,你这样的心性才是最正确的。
打仗就会有伤亡,不是你刘家儿郎就会是别人家的儿郎。
我们只能不断提高自己的武艺,努力拥有更好的兵器,减少我们受伤的可能。
但你应当明白,这事情只能尽量减少却没有办法完全避免。”
听到丁衡这话,刘大郎垂在身侧的双拳不由握紧。
或许是在内心经过一番挣扎,想了一瞬后,刘大郎又坚定地看着丁衡道:“可我五弟他并不是懦弱,他是真的担心七郎会疼。”
刘大郎这话刚说完,丁衡就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而后他这才开口道:“他这样的情况很正常,他没有后悔参军,也没有做个逃兵。
他会说这样的话,只是心疼幼弟,我不会怪他,他是个好哥哥。”
丁衡的话音刚落,刘大郎当即痛哭出声道:“多谢将军,我刘家家训第一条就是不能做逃兵!
这是我阿爹当年刚参军时定下的,既然我们兄妹六人参军,就永远不会做逃兵!”
刘大郎这话刚说完,丁衡就对着他点头道:“我相信你们兄妹六人不会有一人是逃兵。”
有了丁衡这话,刘大郎这才看着他认真点头。
云兮没想到丁衡会与刘大郎说这些话,而听着这些话,云兮也陷入了沉思。
最后看着丁衡和刘大郎定下明天为刘五郎举行葬礼后,云兮便跟着丁衡走出了这个让她难过的船舱。
直到走出一段距离后,云兮这才突然开口道:“刘五郎的心思我能理解,他大兄的心思我也能理解,可我却还是觉得刘五郎的话合我心意。”
说完这话,云兮见丁衡侧头看向自己后这才又开口道:“我们虽需要勇于拼命的兵士,可像他家已经有这么多人参军了,就该留下一人延续血脉。”
云兮这话刚说完,丁衡就看着她摇头道:“云兮,你说的话的确有道理,可这事却不能由我们来强制执行。
我们征兵不是强制的,是自愿的,他们之前参军是因为参军能吃饱。
可如今岛上能养家的事情比之前多了很多,要是不想留在岛上,还可以跟着阮昕出去行商。
我只能说以后遇到全家只剩下一条血脉的情况找他谈一谈,劝一劝他们。
但却不能强制地让他不要参军,这是他们的选择,我们无权干涉。
练兵,不仅仅是练他们在遇到敌人时的杀伐果决和勇敢无畏,还有练他们的心性。
这一关,是每一个新参军的兵士都要经历的。”
听着丁衡说完这话,云兮仔细想了想后最后只能无奈地对着他点点头。
看着云兮如此神情,丁衡安慰她道:“云兮,这次会有十数人重伤,有倭寇突然袭来的原因,更有他们自己疏忽练习的原因。
像花甜这次带兵出去就只有俩人受了轻伤。
云兮,遭遇战最要紧的就是勇气。
他们虽是我手下的兵士,可我也不得不说,他们这次会受伤,还是凶狠的劲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