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一股药香,浓郁逼人,心头顿时一喜,笑道:“来就来了,还带什么东西?”
占了便宜还卖乖,东海子莹简直想用眼神杀死她,过去狠狠把包裹夺了过来,翻了翻眼睛说道:“也不知道皇兄怎么就这么照顾你,连东海的血灵芝也让我给你送来。”
云轻伤处虽多,但好在都是皮外伤,没有伤到筋骨,可这么多伤口,血着实流的不少,这血灵芝可是天下补血的圣物。
云轻知道东海子莹口中在骂,但其实是为着她好,而且言语间又把东海子云抬了出来。
她只做听不懂,笑说道:“还要麻烦子莹公主帮我煎药了,我这府中的人都笨得很。”
不是笨,而是云府上下,根本没有她信得过的人,能信得过的,也只有一个东海子云。
毕竟现在她满身的伤,让她自己去药炉边蹲上大半个时辰,也不现实。
东海子莹来之前就知道会给云轻做苦力,但还是狠狠翻了个白眼,这才去了。
有人服侍的滋味就是不错啊,何况服侍她那人还是公主中的公主,云轻笑的眼睛都眯起来,不过终究也没太过分,东海子莹煎药,她就在一边陪着聊天。
“云轻,你可真本事,连太子殿下都不要。”聊天的内容,自然离不开今日的武选。
只是东海子莹也不知道真相,只以为是云轻不要夜墨。
云轻心里泛苦,面上却笑着说道:“女人嘛,总要有人追才能体现出价值,若是倒贴上去,多不值钱?”
这不值钱的滋味,她已经体会到了。
“你倒是舒服了,但你知不知道有人倒霉了?”东海子云一边煎药一边把夜墨下的命令说了一遍。
“现在迷阵那边简直都不以去,据说离着三里都能闻见血腥味,那些人虽然放了刺客进去有错,可是这手段也太酷烈了。以前老听人说太子殿下性子不好,我还不相信,这次可算是信了。”
东海子莹说的无心,可是云轻心头却激起滔天大浪。
究竟是什么意思?一面不许她当太子妃,一面又用雷霆手段处置了伤了他的人。
夜墨这是要她?还是不要她?
他惯常总是这个样子,她以为他要她的时候,他缥缥缈缈,让人看不清楚,她以为他不要她了,他又总是做出点事情来勾着她,让她舍不得断个干净。
思忖间,东海子莹的药已经煎好了。
盛了一碗出来,东海子莹瞪着眼睛:“这可是本公主亲手弄的,你给我乖乖地喝干净,要是敢剩下一点,我就敲破你的头灌进去。”
“你这么凶,找到那少年郎人家也不会要你的。”云轻低声嘀咕。
“你说什么?”
“我说你贤惠温柔知书达理,当真是万中无一贤妻人选。”
东海子莹才不信云轻会这么赞扬她,不耐烦说道:“那那么多废话,赶紧喝药!”
云轻晃了晃药碗,没什么犹疑地将药倒入口中,可是方咽下一口,忽然盯着东海子莹,讶声说道:“你……”
只说了一个字,眼前便是昏黑一片,顿时软倒。
软倒前,看到东海子莹目中露出抱歉之色。
这都叫什么事儿?云轻忍不住想着,她满府找不到一个可信任的人,唯一信任的一个,却用药放倒了她。
她五感敏锐,一般尚未入口就会被她察觉,若不是这血灵芝异香扑鼻,盖了其他的药味,若不是她对东海子莹信任有加,这碗药,绝放不倒她。
做这事儿的人心思缜密,又对她极为了解,会是谁?
昏迷前的最后一瞬,云轻脑中闪过一张妖孽的面容。
……
夜色漆黑,一辆马车在远离京城的方向上疾速奔驰。
马蹄得得,拼凑出紧张的气氛。
这是要离京,可是离京离得这么急,又是为什么?
中途颠簸,虽然马车中铺了厚厚的毯子和丝被,云轻还是给颠得五脏六腑都快要出来了,当又一次被抛起又重重落下的时候,她终于张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