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下半截脸已经烂如泥,上半截直勾勾地看着满地的零碎,心里面一定很是不服气。
可事已至此,不服气也没用了,肚子已经大开膛了,叫人看着怪瘆得慌的,算了吧,死了得了。
咯嘣往血泊当中一扑,死得很是干脆利落。
死了青梅,还有丹朱、芍药和绿萼,此时三人已经到了院中,因害怕而惊声尖叫。
老架嫌她们聒噪,将三人好一顿大骂。
三个无毛贼秃当中,那个高个子,名叫丹朱的有些姿色,不敢说艳绝一方,也是个招人稀罕的主儿。
芍药的长相逊色丹朱一筹,但身形却强于丹朱,前凸后翘,要哪儿有哪儿,也算得半个尤物。
那个绿萼,娇小玲珑,不过十七八的年岁,五官精致,因着急而蹦跳,却好似赵飞燕舞蹈,倒也煞是好看哩。
徒弟们都见着了,唯独不见当家人。
于是老架高声喊喝:“妙极老当家可在否?”
一连叫了几声,从正殿当中款款走出个半老徐娘来。她便是当家人妙极法师了。
当真如干巴老头所说一般无二,这妙极法师偌大个年纪却是个诱人的身子,看那面皮,瞧那五官,当属一流,绝对称得上是个上品的人物。说她年过古稀,只怕是没人相信。
“这位可是妙极老当家?”老架明知故问,上前两步,抱拳打躬,颇为客气。
妙极答道:“正是贫尼。官爷杀我弟子,所为何故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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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老架假装吃惊,“莫非刚刚所杀之人是老当家的弟子么?”
“官爷何以明知故问,杀了人难道想不认账么?”
“哎呀!”老架用力一跺脚,“我只当她是个女贼,哪想到竟是法师门徒。嗐!此事怨我,但也怨她!”
“你气势汹汹进我清净宝地,我徒儿上前理论,你便一刀将她开膛破肚,她即使犯了王法,也该有衙门判她死刑,你不经审问便持刀杀人,枉你也是吃官饭、穿官衣的,你眼里还有王法吗?!”
妙极说话声声刺耳,逼得老架一时无言答对。
那个干巴老头上前替老架与妙极答对:“老当家,此事不怨老总,要怨就怨你那个女徒弟莽撞胡来。”
“是你!”妙极认出老头是谁,恶狠狠地质问:“你说我徒弟鲁莽胡来,她哪里鲁莽,哪里胡来了?!”
“她一见老总,当即扒了自个儿一个大光膀子,袒胸露背,横冲直撞,好似蛮牛,又似野猪,是她想与老总拼命在先,老总一时无奈,只得一刀送她去往西方见我佛如来。老当家,佛门弟子都是有修行的,你这弟子缘何见人就扒衣裳?这跟乡里那些泼妇有何分别,似她这种寡廉鲜耻之辈,杀了她也不冤。老当家自己说,是不是这个理儿呀?”
妙极气急败坏,厉声咆哮:“你这老匹夫,满嘴放驴屁,杀人就是杀人,害命也是害命,你们想杀,就把我也杀了吧!要是不敢杀,咱们就去衙门打官司,让太爷给评评理,青天白日杀死无辜,这是哪门子道理,这是哪门子法度,大清国也是有砖有瓦有王法的地儿,不是你们想胡作非为就可以胡作非为的。走!上衙门,打官司去!”
妙极当真发了火,拽住老架的手腕子,非要拉老架去衙门讨还公道。
老架汗珠子冒了下来,要是平时在街面上打死个无赖,打死也就打死了。可这里是供养神女菩萨的地方,出家人不招灾不惹祸,你跑进来一刀杀死了人命,就算身在六扇门,也难保不会被太爷定个杀人偿命的罪过。
当务之急,唯有找到这些女尼杀人害命的证据,自己才能摆脱纠缠,并且还能借此事邀功领赏。
事已至此,也顾不得许多,老架高声问乞丐以及那几条汉子,可曾有什么发现没有?
乞丐与汉子们大眼瞪小眼,摇头的摇头,摆手的摆手,傻笑的傻笑,叹气的叹气。
老架立时冒了虚汗,难道这里从未有过血案,自己冤枉好人,并且错杀无辜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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