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意思呢?”
真娘冷笑道:“我怎么能知道你们大燕国的事?段皇后表面与贵妃交好,只是为了讨好皇上,目前,贵妃正当宠,段皇后怎么不妒忌怀恨呢?若安庆恩有一天继承大位,我那贵妃姐姐恐怕就会沦为阶下囚了。”
安庆绪大惊失色,心下寻思:“安庆恩要是做了大燕国皇帝,第一个沦为阶下囚的恐怕是我安庆绪,或者连做阶下囚的机会也没有,直接诛杀了。”真娘见几句话就将安庆绪唬住,微微一笑,施礼道:“北宫别苑就到了,晋王留步。”
安庆绪心怀鬼胎,匆匆离去。
走进卧房,小惠给真娘打了盆洗脚水,责怪道:“小姐,你对安禄山那么好,为他日夜又翻看医书,又悉心配药,你忘记了他是大唐的罪人吗?是他害得我们流离失所,在这贼穴苟且偷生。”
真娘淡淡地道:“医者仁心,再说,现在只有安禄山病情好转,安庆绪才会失去耐心,着手采取行动,叛军发生内乱,大唐的军队才能顺利打过来呀。”
小惠想了想说:“小姐,我还是不怎么明白,我听你的就是了”。
洗漱完毕,真娘和小惠安歇了,真娘凝望着窗外的一轮明月,却毫无睡意。
同样没有入眠的还有安庆绪,安庆绪刚回到自己的寝宫,就看见严庄哭丧着脸
在门外等候,严庄头上裹着厚厚的白布,白布被鲜血浸红。安庆绪屏退下人,忙
拉着严庄到密室会谈。安庆绪问:“严兄,深夜造访,有何指教?”
严庄说:“该我们起事的时候了,皇上为了安庆恩,竟然起了诛杀晋王
之意,我劝说了两句,就被皇上打得头破血流,皇上的病情好转,
今天夜里肯定睡得香,晋王好好把握时机。”
安庆绪惶恐地说:“小弟愿听严兄安排。”
安庆绪虽然痛恨安禄山厚此薄彼,偏爱安庆恩,但安禄山毕竟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他从未有过弑杀安禄山的想法,今天听到真娘的一席话,早已惶恐之至,又从严庄口里得知安禄山要杀自己,不禁恨得咬牙切齿。
严庄阴森森一笑,撇撇嘴说:“我已经替晋王安排好了,现在我们就去皇上
的寝宫吧!”
安庆绪率领几个随从和严庄一起带着兵器来到安禄山寝宫外。
李猪儿见安禄山涂了疥螨康昏昏睡去,就悄悄将安禄山枕边的刀拿去,走了几步,小心藏在墙角下,鬼鬼祟祟地走出寝宫,见到安庆绪,小声说:“晋王,皇上睡着了。”安庆绪点点头,然后令值夜的几个内侍退下,这几个内侍平时也常常遭受暴躁的安禄山毒打,明知有变,却懒得去管。
安庆绪递给李猪儿一把锋利的大刀,李猪儿接过刀刃上涂了毒药的大刀,
蹑手蹑脚地走到安禄山的床边,见安禄山正在酣睡,李猪儿想到自己平日所受之苦,狰狞着脸举起利刃,狠狠地朝安禄山圆滚滚的肚子砍去,鲜血从安禄山的肚子里咕咕喷涌,安禄山挣扎着去摸枕边的刀,哪里还摸得着?安禄山惊呼:“你是谁?”李猪儿哪里理会?想起安禄山当初阉割自己,自己疼得昏死过去,后来做了他的贴身太监,提心吊胆地侍候他多年,常常遭他鞭打,李猪儿恨得咬牙切齿,一刀,一刀地砍去,今儿个要连本带利地血债血还,安禄山的肠子被刀砍了出来,渐渐地不再挣扎,瞪着两只瞎眼,张着狮子般血盆大口不甘心地抽搐着死去。
严庄和安庆绪听到里面安静下来,神色惶恐地对视一下,走了进来。
见安禄山已死,严庄叫等候外面的安庆绪和几个内侍一起抬下安禄山的尸体,然后挪开安禄山的大床,就地挖掘了一个深坑,将安禄山的尸体用床单裹住,填进深坑,然后用土掩埋好,又将大床搬回原处,看起来和原来一个样子。
安庆绪和严庄在惊慌中召集所有在场的士兵和内侍,安庆绪用刀指着一个内侍的鼻子问:“说,你看到了什么?”
众人纷纷下跪,异口同声地说:“我们什么也没看见。”
安庆绪得意地一笑,将刀入鞘。
次日早朝,严庄向诸将和众大臣宣告:“皇上病重,需静心调养,封晋王安庆绪为太子,即日起太子登基,尊大燕圣武皇帝为太上皇。”
安庆绪自是喜不自胜,迫不及待地走向前台,坐上了龙椅。
严庄白了他一眼,脸上又缓和下来,露出奸笑。
却说安禄山惨死几天后,做了大燕国新皇帝的安庆绪自觉地位稳固了,才宣布安禄山的死讯,隆重地举行了葬礼。
安禄山死后,叛军内部出现了分裂,众叛将不服平庸无能的安庆绪,安庆绪就全权委托严庄打理朝政,自己则躲在后宫花天酒地、饮酒作乐。
真娘自安庆绪宣布安禄山为太上皇之时,就猜到安禄山已死,于是悄悄
找到王落落,商量着逃走,去投奔在河北跟随颜真卿抗击叛军的兄长胡安昌、胡国昌。王落落流泪道:“我本来就失去了贞洁,做了安禄山的贵妃,更是残花败柳,我也没处可逃,不若随安庆绪花天酒地,享受一下这短暂的荣华富贵,
如此也可保护妹妹不遭凌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