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巴掌彻底把左小在打懵圈了,她缓缓抬起头,神情似乎很平静,可是那眼里不断扑簌而下的眼泪出卖了她强制镇定的心。
“院长?”左小右压抑着颤抖的声线,轻声叫着,滚动的泪珠掩不住眼眸里的惊讶,“为什么?”
为什么又要打我?
陈万青脸色铁青,颤抖的食指指着她的脸,近到要戳到她的鼻尖。他恨铁不成钢地切齿着,“这一巴掌,就是要教育你要尊重长辈。”
左小右立刻明白他是为刚刚自己对谢秋月的态度而生气。
“她不是长辈。”左小右倔强的与他对视,毫不退让。
陈万青见她还顶嘴,气得抖得更加厉害了,扬起手一巴掌就要再打下去。
左小右索性豁出去了,脖子一扬,看着他,轻声道,“这一巴掌又是为什么?院长,打了,请一定要告诉我。”
从小到大,院长从来没有舍得打过她一下。现在,要打就打吧,就当小时候偷吃别人家的地瓜被抓了,就当小时候弄湿了过冬的煤,就当自己洗坏了院长夫人给他买的唯一一件衬衣。
陈万青一直都知道左小右外表看起来柔弱内心其实倔强的要命,为此从小到大没少被欺负。这些年长大些了,她自己看懂时事,倒也不像以前那样执拗。但是骨子里的脾气一旦拗起来,谁都拗不过她。
以前陈万青心疼她也欣赏她的倔强,可是现在,看着她梗着脖子那副无所谓的模样,又看着病床上那恨得龇目欲裂的儿子,陈万青心底顿时蹿上一阵邪火,照着左小右的脸就狠狠甩了下去。
这一巴掌,打得左小右脚下一个踉跄。
不用左小右问,陈万青恨恨地告诉她,“这一巴掌是打你兄弟不友睦,竟然做出残害手足的事。”
左小右缓缓抬起头,除了眼泪还在掉,她脸上已经没有任何神情。她看向陈万青,指着谢秋月和陈聪,“残害手足的事,不是我做的,是他们。”
“可是现在被坎断手脚的人是我的阿聪,不是你,左小右!”陈万青冲左小右咆哮着,梗起的脖子青筋爆起,双目通红,看着左小右仿佛看着世界上最恨的人。
左小右被他眼底的厌憎给吓到了,原本冰凉的心又惊又痛。
坎断手脚?
怎么会?
左小右连滚带爬的扑到病床去。
“滚,你滚,你滚,贱人,给我滚。”陈聪看见她要来掀自己的被子,立刻咆哮起来,“贱人,贱人,给我滚。我不会原谅你,我不会原谅你,就是死这一辈子,做鬼都不会放过你。我不会放过你的。”
那撕心裂肺的嘶吼把陈万青的心都揪碎了,他正要去拉左小右的时候。就听得谢秋月温柔的安抚暴躁中的陈聪,“聪哥,不要生气,你总要让她看到,不然,她又怎么会认罪?”
“聪哥,没事的,我永远都会陪着你。”谢秋月指着自己的脸,轻声说,“你不是说了么,我这么丑你都不嫌弃我,我又怎么会嫌弃你呢。”